接敌准备第一章6
漫长的车队在山腰缓缓行驶,旁边伴随疲态百出的士兵们。塞外的初春,天气还是格外寒冷,刀片一样的寒风裹挟着冰屑砍在战士们的身上,让他们的行程步履维艰。阴沉的天空覆盖之下,没有一丝光芒来陪衬这些无畏的勇士。疲惫的气息笼罩着整只队伍,让我们的动作愈发的迟缓。
我曾经觉得李陵的‘三创者载辇,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是一件格外悲壮的事情。当然,当时我可没有背着一副反坦克导弹发射架和配弹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在萧瑟的春风和倾斜的山路上玩命跑路,对了,我们不是逃跑,是转移,转移。
没错,我们就是在转移,在各种意义上都是转移。我们阻击了敌人增援整整两天,为我军主力歼灭被围敌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现在我们正在转移到安全区域,想起马上就会到手的军功奖金晋升表彰……不对不对,应该说有此等战功足以让我军忝列强军之列了。所以说我们还是要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嘛,看那个倒霉参谋长,还是一脸被欠钱的惨样来找我。
“你过来一下。”参谋长低头轻声像把我引到一边。
“什么事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再说了这么个山路你让我往哪走啊,跳下去?还有下次能不能小声来句团长,敬礼倒是省了但也给我留个面子谢谢啊。”
参谋长左右看了看,然后目光又回到了地面,仿佛那上面就有他被欠的钱了:“上面让我们就地修筑工事,迟滞敌人。”
“迟滞敌人,迟滞谁?咱们不是刚刚迟滞过敌人吗,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传来了熟悉的轰鸣声音,我和参谋长抽出了望远镜向天边远眺。是一群绿皮的摩托车,像一股黑潮像我军袭来。对此我镇定自若,绿皮的摩托车速度极快,还可以搭乘几名绿皮抑或重武器。在行军时这些东西可谓是不少指战员的梦魔,但如今我在山腰上它们远在天边,不大可能攻上来,但我们撤退估计也来不及。
“参谋长,命令所有人下路,就地固防。”
我的部队任劳任怨的执行了我的命令,身体无大碍的士兵开始挖坑搬土布置工事。轻伤的士兵下车,架设各种武器。一切显得井井有条,我看着我的兄弟们,仿佛看到了一支未来强兵的影子。当然我也不是干站着,我捎带着把反坦克导弹架上了,对准那些绿皮摩托。
四点方向,负三十度,马上就进射程了,我命令部队中的重火力准备射击。但我忽然觉得,那片摩托这么有点高啊。不对那是直升机,直升机低空飞行混在了摩托车后面......
额,冷静一下。嗯...我们可以对抗直升机群吗?当然不行啊!以我们团的防空水平,本来就难以抵抗大型陆航团的集中突击,更何况现在。那我们可以稍事抵抗以掩护撤退吗?做梦估计是可以的,现在除了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拿什么拖延时间?那么逃跑怎么样?开玩笑啊!人家直升机摩托车你带着伤兵跑得过谁?嗯,那果然是先打一个摩托再说吧。
士兵们开始骚动了,对于一队疲敝之兵,尤其是对一队刚刚获得生的希望的疲敝之兵而言,这种打击是难以想象的。而我还在心无旁骛的瞄准,瞄准。这时候有个身影闪过把我撞开了,导弹也理所应当的没瞄上打飞了。
是我的警卫班长叶佳乐,我一拳打到他脸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咕哝了一声,就直接抱住了我的腰。然后是参谋长、副团长、政委...几个人合力把我拉进了山中的树林,后面是我的部队,正在遭到屠杀。火箭弹撕裂山风,砸在小路上,收割一片片生命;导弹混在绚丽的火箭弹中并不显眼,但总有几发可以把载满伤员的车辆炸回零件状态;而等到重机枪都可以发挥它的作用时,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任何......
2023.2.25范雨铎视角
面前是一片空白,这块天花板应该是我的寝室,而不是那个的停尸间,看来还是没有那位前任领导人需要我去“汇报工作”。活过这天晚上的我又要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下一个夜晚如果我还是没有被抹掉脖子打穿脑袋炸成碎肉,我该去哪儿混过接下来的一天呢?
我从粘湿的床铺上起身,享受着每一个毛孔吸入的寒冷,并把它转变成思考的动力。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一名军人在没有命令让他思考时,并不需要多此一举,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而且,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理论上军官都可以分到军官公寓,但我们旅并没有几个军官去住。当然有些人一边占着公寓一边和大头兵们住在一起,或者说没有几个人不和自己的生死之交混在一起,其实就是一群打出战争后遗症的臭光棍出现了些许社交困难。虽说革命军人没有高低贵贱,但待遇总是不同的,我极端厌恶这点。不过出于万恶的等级制度的余孽,我们还是要分一下居住区域的,我这层就是各种杠杠和星星。我穿上一旁的睡衣走向盥洗室,空旷的走廊里没有几个人,可能是树倒猢狲散,也可能只是日常训练。拿起牙刷开始刷牙,我想起来昨天的审判中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的,比如某不正经的少将托人捎进来的一张纸条。当然那个纸条是不在人世了,人们需要的是它的内涵而不是它的身体。
等一切琐事都结束后。我看了看时间,进入了冥思,并且一遍一遍的重复那张纸条上的地址,然后释放出异能。失重感包围了我,然而稍纵即逝,在我来得及品味它前,坚硬的地面就和我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扶着腰在塑胶操场上爬了起来,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这地方是我高中操场,我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目标最明确的三年。整个学校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变的更富强民主也没有变的更文明和谐。远处的几个建筑工地看起来像是封顶了,但今天可没有冷空气来帮忙,在浓霾中我只能看一个大概。但旁边小街上一串卖小吃的都没有了,估计是在上课时间的原因。操场上十分安静,只能听得到飕飕的风声试图搅动着这一片灰白色的天地,但无济于事。一个身穿pla将官礼服的身影背对着我仰望天空,旁边放着一个包。我朝那个人弯腰作揖:“恭喜叶佳乐长官荣升少将,下属军务繁忙未曾祝贺,请长官恕罪。”
当然叶佳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马上回身过来朝我作揖:“恭喜范雨铎少校荣登军事助理法庭,此等殊荣足以称耀千秋万代,万世称颂!”
“哈哈哈,能和在李前辈王前辈姜前辈之后登上军事助理法庭被审位,在下也是诚惶诚恐万分荣幸啊!”
“哈哈哈哈哈...”
我一脚踹到这个少将的肚子上:“你大爷的,你玩小太爷是不是?这么个破招是不是你跟总参说的,几天不见损还是这么损阴还是这么阴,折腾到自己人头上来了!能耐了你!”
叶佳乐的的礼服上没有带勋章,某种意义上算是减弱了他的防御力,他马上从地上爬起身单膝跪地伸出双手做出无辜状:“旅长大人冤枉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要听我解释啊!”
我打量着他那毫无特色却又难以痛恨的脸,继续着嘲讽事业:“是是是,您这23岁就是少将了还在总参混着,以后必然成为pla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啊!咱们也不用苟富贵勿相忘了,还是‘卿当日胜贵,吾自向黄泉’吧!”我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叶佳乐一个前扑抱住了我的腿:“旅长您到那都是我的长官上级,倒是您也不用嘲讽我了,我自己什么水准自己知道。你好歹上过正儿八经军校虽然就上了一年但也算是科班出身的,但我就是一大学生兵然后上了个什么鬼士官培训班,害人命的东西。再高级点的战术战略还是打仗时候你给我硬灌得,现在在参谋部除了出点损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混。我马上就得上解放军大学补课了,倒好也有一个方向,再说了我升的快,那还有27岁上将的呢,这怎么算?”
“你还有解放军大学,我呢?别说人家,人家的起点几乎就是一般人的终点。”我说着,走到他旁边坐下:“你我都有自知之明,我现在也到不了你那个高度了,以后有什么消息,还麻烦你给咱们旅的人再说说。”
叶佳乐也靠着我坐下:“当然,我永远都是您的兵。但当然了,保密制度还在那呢我还能说什么东西,我要不想混了倒能说,随便说。”他低着头挖着地上的塑胶地皮:“您也不用太作贱自己了,我们旅到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您的原因。不过咱们旅不也挺好的么。”
“败军之将不言勇,您不用这么安慰我。再说了,现在上了军事助理法庭,我离了pla还能去哪?我现在连明天去哪呆着还没有命令呢。我茫然的目视着远方,希望故乡的云能给我一个方向,但那是不是云我就不知道了。”
“也是啊,但您明天就不知道去哪了,今天还有心思来这里见一个飞黄腾达了的贱货?”
我们目光相对,相视而笑。
“那好,那我就问一下,组织上对我这个戴罪之将的有什么安排?”
“当然,要相信党。党组织给您安排了一个完美的极佳的让无数年轻男性梦寐以求的工作,而且极度重要,可以完美的衬托出您的关键地位。”说着,叶佳乐从身侧的一个兜里抽出一个信封,信封上印着几个印章。有些印章是我熟悉的,比如说总参总政之类的。但也有几个是我不熟悉的,比如一个章,中间有一艘军舰横亘期间,下面是一个‘舰’字,而上面则是国徽。
“这是...镇守府的任命状?”我盯着这些名目缭乱的章印。
“是的,您马上就是镇守府的提督了。当然,镇守府和解放军不是同一系统中的,所以您的解放军军籍将被保留,并处于长期的休假中,直到您返回军队。但同样的,您过去浴血奋战所得的荣耀在镇守府中也无甚意义,您还得从头开始。不过您不是说过么,到那不都是混嘛。就是您那个混法实在是太刺激了太让人汗颜了是不是?”
虽然已经有了离开军队的心理准备,但突然从可靠的信息源中得到这个事实,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又能怎样呢。:“我明白了,那我就去做成为一名提督的准备把。”
叶佳乐拍了拍我的肩膀:“您用不着失落,您曾经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忘记,至少我们是知道的。”但他马上话锋一转:“不过说真的,您在暗地里接受了这个命令,是不是就说明您其实已经知道,等事情闹大了之后,上面会把你藏到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不是解放军大学,就是镇守府了。”
“我的‘所作所为’,感觉您这不是在夸我啊。从参谋长到程跃到你,一个比一个损。我看起来就这么腹黑吗?背着弟兄们把后路都安排好了。我对这个安排可是相当的感动,我在这条任命状中感到了人民对我的信任,国家对我的希冀和党对我错误的既往不咎。面对此等厚恩,我范某人怎么能有半点私心呢。我现在可是临表涕零不知所终,准备为了国家民族的事业奋不顾身舍生忘死肝脑涂......”
“您都忘了掩饰自己了,这次怎么没问工资工龄啊?”
我看着叶佳乐,他的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配合上他翘起的薄嘴唇显得格外和善无害,他这张脸可以很好的隐瞒自己的想法或者化敌为友。但我看得出来,他别无他意。
“是啊,我是很失落,”我仰头眺望天空,深吸了一口故乡的浓霾。“但这几乎就是这堆破事的最优解了。上面要办任涛一伙人,还要逼那些‘光荣中立’的家伙表态,总参要彻底掌握直属旅,舰娘部队需要更多的集权和监控,这些只要坑一个天天给国安局制造麻烦还自以为是不大听使唤的下属就行了,那上面是何乐而不为呢?我呢,为什么要和人家做对呢?”
但叶佳乐的求知欲并没有得到满足,他继续说道:“您做的是对的,如果我是您,这个机会可以让我的兄弟们摆脱一群破事还可以让自己暂时远离政治风暴,也确实不应放弃。但还有一个问题,我说的是您可能去‘解放军大学和镇守府’。我可没有和上面说让您去镇守府,这好像是您自己选的吧?方便给个理由吗?按理说趁这个机会去解放军大学深造一下,不是更合理么?”
我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去镇守府是我自己选的,至于理由。你觉得以你掌握的资料,我们对抗深海有几分胜算?”
“虽然细节我不能透露,但高层对这件事很不看好...”可能是被我蔑视的眼神盯毛了,他转变了一个语气:“嘶……我现在也算是高层了吧。但我是陆军的啊,对抗深海是海军和镇守府的事,总参里面的将军又不少那轮得到我这种水货去开这种会。海军参谋部那块我又没熟人,最高镇守府怎么走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什么?不过高层真的不乐观,现在海军转型刚刚开始,而镇守府破事又是一堆,这种惨烈的总体战我可不认为我们能打的多轻松。”
“我也同意,再者说了。我到解放军大学学什么?步兵指挥?算了吧国家转海军了,除了镇压堵漏我们以后估计没多少事干了。当然还得看海军到底有多水,要是咱们得经常性的上去干仗了,那这国家也快完了。学海军?怎么学?这个转职有点狠了啊。”我从兜里摸了摸想找点什么东西吃或者喝,毕竟还没吃早饭呢。“有吃的吗?这么早叫我出来总的好好招待吧?”我厚颜无耻的向眼前的少将伸手讨吃食。
叶佳乐倒是波澜不惊,从身旁的包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当然有,把您请出来了总得招待好您。”我拿出塑料袋内的肉饼嚼了起来,叶佳乐也拿出了同样的东西,一时间咀嚼声取代了互嘲。当我们消灭了肚子里的敌人之后,叶佳乐又拿出两盒牛奶,清洗我们撑大的喉咙。
喝着牛奶,我们继续了交谈。叶佳乐问到:“那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刚才的问题,你去解放军大学结果不很理想,那你就去镇守府?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冒险精神了?”
“那我倒想问几个问题了,我去镇守府,怎么就冒险了?另外,就是递交个公文,至于把我约到这吗?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看旁边好像也没有人,是不是一会直接就是扔个一吨的什么东西下来咱们两个同归于尽了啊?”
“那倒不敢。确实,我把你约过来不仅仅这么点事。我就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去镇守府这种地方,所以我才把你拉出来跟你说清楚关于镇守府的那些破事。”
“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来听你扯淡的。”
这回换叶佳乐无语了,不过人家毕竟是个少将,本来也能就坡下驴的:“那我就和你说说咱们的镇守府。镇守府和舰娘最早不是中国的东西,那是日本一个叫田中的人。我们获得舰娘是在支援日本之后,日本作为酬谢进行技术交换得到的。但当时深海栖舰并没有出现,舰娘在对绿皮和异虫的作战中表现的相当鸡肋,我们也就当成一个饶头收了。直到深海出现的那次作战,你现在也知道那件事情吧?第二岛链之战。”
“我知道多少,你就知道多少。”
“是,我们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我们什么都不需要知道。这次作战的记录确实是在保密中,职务所限我也不能和你说太多。简单的说,此次打完了我们就报销了一个半航母编队,包括两艘航母。当然这不能说明深海在技术上和战术上碾压我们,毕竟那次是初战,也有我们轻敌的因素。但不论如何,这次打的是把上面给吓着了,这个事咱们当时就知道了对吧。”
“是啊,当时莫名其妙的告诉我们要加强海岸警戒,弄得我还以为又有海军陆战队被什么东西围住了等着咱们救呢。话说回来,你说的也不算少了吧?”
叶佳乐瞥了我一眼:“想听继续不想听走人,我又不拦你。”说着他抽出一个数据版,继续说到:“理论上在第二岛链之战后,深海栖舰就在太平洋出现了,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她们是怎么抢过绿皮地盘的。不过也有人认为深海栖舰早就出现了,但是由于绿皮的压制一直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无论如何,在此战之后深海栖舰开始大规模侵袭人类居住区是公认的事实。她们攻击的最大的特点,就用用是极大宽大的正面,对于我们的舰队而言。。”
“海战也有正面和战场宽度一说吗?”
“借用一下,OK。咱们把海洋想象成陆地行不行,以我们舰队的数量,只要敌人找得到我们,我们几乎时刻都会被敌人包围,所以敌人几乎没有虚弱的侧翼和暴露的补给线之类的弱点让我们的舰队捕捉到。虽然我们的舰船的能量盾强度和火力强度远强于敌人,但深海栖舰的能量盾以体积比计算的话,是各兵种最高值了。雷达很难扫描到这些东西,而卫星...就算是还有也不好观测,对舰导弹无法锁定人体大小的目标,而舰炮轰击也会比较麻烦。而且因为能量盾的特性,直到击破能量盾才能损害到本体并解除对方战力,因此她们庞大的数量就完美的转变成了战力。”
“听起来很可怕,那我们不是可以用大量的小型舰船和她们折腾吗?虽然我们当时正在和绿皮和异虫折腾,但这点工业生产力总该有吧,那么多造船厂也不能老歇着吧?”
“是啊,但是深海栖舰在海上很容易补给,而我们的小船则无此福利,故难以远行,只能护卫近海。还有,您可以想想一下咱们两个划着小舢板在海上漂,然后对面冲来一海面的深海栖舰的感觉”
“恩,那个舢板上有床铺吗?”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行行行您就玩吧,反正您身体倍儿好吃嘛嘛香正好多上几艘船就当泄泄火了。另外,比起要消耗相当程度人力的小型舰船,我们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
“是舰娘?”
“是的,因此舰娘就成为了我军海洋积极防御体系的重要环节。截至当下,我国有十万左右的镇守府矗立在祖国的海岸线和岛礁和海洋防御平台上,在一些大型港口城市海边甚至有上百座镇守府同时运作。它们保障着我国的海洋安全,从护航到护渔,从攻击深海据点到维护景点治安,从和深海舰队决战到给海军探路。这些有的没的大的小的零碎的完整的无关紧要的千钧一发的细枝末节的举足轻重的种种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交给这些小姑娘或者说小舰娘干了。自从有了这么省时省力方便快捷的东西之后,国家是何苦不使劲玩命彻底的用干了她们呢?嗯字面意思。也正是她们的存在,现在国家才能在裁军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虽然还没跑呢就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
“那个破事咱们就被扯了,现在回到正事。看起来镇守府这东西相当的正能量,和我们看到的镇守府形成鲜明对比。而舰娘们又到底是来的呢,镇守府确实在招志愿者但数量根本不对,太少了,也有人说是尸体拼的。这事算是军事机密吗?”
“呵呵军事机密?”叶佳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镇守府都不是军队哪来的军事机密,人家是国家机密!不过您给总参和国安增加工作量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自然也不在乎再来一次了。志愿者有,但很少,国家也不会把这作为舰娘的主要来源。原因很简单不说你也懂。”
“当然,本来打了这么长时间仗劳动力就不足,裁了军又把人口折腾到这事上,志愿者不要钱也不能干这种蚀本生意。”说完,我把空奶盒放下,嗑起了包里的瓜子。
“没错,十万镇守府按每个镇守府一百个舰娘算,就得一千万人。再把总部后勤的人算上怎么着一千两百万是打不住的。国家把军队裁了再把人力扔到这儿,这是过什么瘾呢?至于尸体什么的都有点愤青了,你我都知道战争中收集的尸体绝大多数连做爆炒腰花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也没听说有什么大规模的尸体收集和运输计划,该火化还是火化,上面也没有无聊到刨坟的地步。所以这个也不靠谱。”这时他抄出一个笔记本,然后打开了一个小缝。
“继续说,什么时候学成这样了,跟我还在这故弄玄虚。”
“关于这是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不过真相真的就跟假的一样所以大家就不信了。”他把笔记本递给了我,我一看,每一页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各种散碎的语句和一个大大的叉。“其实我也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说舰娘和绿皮一样是种出来的或者是用什么克隆技术培养起来的,但配合上我手上其他的情报永远什么都推理不出来。直到前几天那个谁过来看见我在这瞎折腾,就随随便便的告诉我真相了。我当时也不信,后来一想反正是他说的大不了我再去问问老刘。结果咱们的副总参谋长毫不犹豫的把镇守府一堆破事都抖搂给我了,还补了一句要利用我广阔的人脉条件使劲黑玩命黑黑出新水平新高度。所以我才这么肆无忌惮了。”
“不是,人...人家老刘跟咱说着玩呢吧?你这还真当真了?”
“不不不,我还没这么不要脸。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你要听我解释......”
“哎”我把本子甩到他头上,“合着您刚才一口一个国家机密总参国安都是吓唬我啊?是不是?”
“您看您这就不好了吧?咱们这不是应该叫舆论监督镇守府嘛,来来来说事说事。”叶佳乐打了个哈哈就收起笔记本继续下去了。“首先,大家反感镇守府的原因是道德层面上的。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比镇守府干净多少,但有一个众矢之的总是好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镇守府抢了一些人的饭碗,比如说海军和火箭军。当然部署镇守府是国家战略层面的事情,大家也不好跟上面形成对立,但经费减少重视度降低也是客观存在的事情。而镇守府还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比如说财政部稀里糊涂的得改好几遍预算决算,再给一群突然多出来的家伙拨一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款。据我所知好像这活儿就是直接分配在原来已经被军费国债抚恤金还有后来的遣散费重建费压得喘不过气那班子人上。谁没有怨言?人民法院检察院交通运输部发改委国家预防腐败局都是这样。还有一点,镇守府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强硬的回击这些质疑和恶意,他们其实打不过谁。像海军,镇守府只是能弥补海军不足,它没有能力做到替代pla海军成为中国海上武装的主力。真要撕破脸打起来,海军镇压的几次好像杀得比你还干脆利落呢。至于咱们陆军?陆军的巅峰应该是在咱们司令发疯之前,但现在也不逞多让。刚赶走绿皮异虫自己还打出几十万疯子就等着打仗呢。”
“你在儿这说这个就不太好吧?有点扯远了啊。”
“这算个什么机密,就这个事快烦死老刘了。咱们旅还好,别的部队好多兵都打出神经病了,复员老兵们的出过好多事,什么伤人纵火都不在话下。闹得现在好多家属都不敢让亲人赶紧复员,都让解放军确认他们的亲属没有精神疾病。这倒也不是难事,可确实有病的还真不好办,一群百战老兵刚刚挂满军功章扭头就塞精神病院去,这怎么着都不好看。但总之战力还是有的,虽然直接应对深海栖舰的全面进攻确实是太过被动也力有未逮。但几个镇守府收拾起来还是轻松愉快的,简而言之只要你敢上岸我就敢让你回不去。”
“确实,要是实打实的干,哪怕让我带着现在这么臃肿的直属旅,把她们放到海上我都能招办不误。”我同意叶佳乐的看法。
“是是您厉害,但厉害的不仅是您。火箭军这三年是出透了洋相,但咱们也不能怪人家。谁知道外太空突然就进来那么大艘船把所有的卫星除了月球都报废了呢?这放卫星,真是多放多陪少放少赔,放不起的就别说话了。NASA才倒了血霉呢,几百颗卫星说没就没。全地球几乎所有超视距侦查方式除了雷达就没几个了,人家打不准也就算了。不过现在多多少少是补了几颗,而且镇守府都有固定坐标,偏也偏不到那去。所以一些关键的镇守府一直都有些什么东西瞄着他们呢,这待遇比你我可高多了。”叶佳乐顺手把几个瓜子皮丢到我头上回敬我。
我也懒得搭理他:“行行行,咱赶紧进入正题。这镇守府到底有多么值得舆论监督,来给我监督监督?”
“好好好,从舰娘的来源继续。老刘告诉我说舰娘有三种来源,一是改造人类志愿者,这种舰娘的权利与法律地位和人类相同,而且有工资比咱们的志愿兵强多了。但是她们的改造会受到自己的适体影响。就是说她们不能随意想改成什么舰种的什么舰都行,必须符合她自身的适体,这就在贫瘠的数量之后又添了一道枷锁。所以说这种舰娘并不是主流。”
“这个可以理解,然后呢。”
“另外一种就是‘建造’的舰娘,这就是这个故事中最诡异的部分了。每一个镇守府都拥有二到四个建造仪器,这个玩意有多神奇呢,就是把一些钢啊石油啊铝土啊子弹啊扔进去,再数个一二三四五,一个活生生能说话能打架能陪睡的舰娘就出来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你在逗我?”
“所以说嘛,说出来你也不信,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么个事。”
“行行行,就当这是真的,那钢铝什么的是什么规格型号的?”
“这不是主要问题,镇守府最神奇的其实是妖精。它们是舰娘武器的核心,是维持镇守府运作最关键的部分。我见到过没有提督由舰娘代理的镇守府,但我没有见过没有妖精的镇守府。它们设计了一种仪器,可以将各种资源自动转化为它们需要的样子,自然高质量的材料可以转化出更多的资源,但镇守府有它们通用的资材规格。这种处理后的资材就可以干很多神奇的事情了,比如说用一种子弹在无数不同口径的武器中打出去,用这些东西去喂妖精或者生产舰娘什么的。”
“算了吧就当是勿争小节,真让你说出个之所以然你估计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这岂不是所有镇守府想要多少舰娘都可以了?这还怎么管?”
“哎不光是我一知半解啊,咱们现在用着能量盾,但咱们可不是吃透了能量盾才开始用能量盾的。我猜舰娘也是如此,因此国家虽然会用,但对这种并没有吃透的技术还是有所防范的,每个镇守府不好有个政委嘛。最高镇守府也有一些限制措施的,比如说他们把转化资源的仪器收归既有,每个镇守府除了缴获的物资,其他工作获得的物资和正常的补给都由更高一级的管理机构记录在案,然后按周按月集中补给给各镇守府。除此之外总镇守府还把很多重要的资源直接收归既有,包括建造资材。没有这个东西,镇守府就不可以进行大型建造,也不能改造她们原有的舰装。还有一些快速修复啊建造舰娘的什么东西。哦对了,修理舰娘是怎么修的我还没说呢,舰娘与你我不同,她们不需要装备能量甲来维持自己的能量盾,她们的能量盾是直接存在于它们身体之上的,在装备舰装时会自动覆盖舰装。因此她们在作战时也比我们方便多了,既不会像喷气式飞机被尾焰影响而不能全程开启护盾,也不会像坦克被自己的炮弹尾焰灼伤,也不用像我们一样打起仗几天不敢脱护甲。虽然能量盾受到伤害时也会体现再身体和舰装上,但也太方便了不是吗。”
“是是是,我就不管细节了吧,你还没说舰娘是怎么修理的呢?”
“呃,泡澡?”
这句话吓得我的瓜子从嘴里出来了:“啥?”。
“就是说镇守府有一种设施,可以让舰娘通过泡澡的方式修复自己的能量盾。听到这你估计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说一下还有一种舰娘来源 是捕获舰娘。是指舰队在出击时加入的舰娘,这种舰娘的来源很笼统也很诡异,不过这整个解释都是这么扯这地方就无所谓了吧?”
“呃不是不是,就当我们西南大学文学院很菜所以我不是很理解你刚才那一堆背景设定一样的东西。你就是说,镇守府可以通过出击获得武装和资源,镇守府可以自己生产武装,舰娘这些鬼东西泡个澡就可以恢复如初,然后总镇守府就拿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以为抓住人家的把柄了?这破地方不造反简直有毒啊!”
“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每个镇守府的各型舰娘,似乎都是上次大战各国船只的映射,可以说每一个舰娘都有一部分那些钢铁的灵魂。嘛,反正跟着你连党都被被人家退了就让我先这么说说吧。同型同船的舰娘如果通过建造或者捕获加入的,第一个舰娘必然是舰装和舰娘一体,第二个出现舰娘的几率就会降低。后面的除非是上级指派,否则很难出现三个及以上同型同船的舰娘。再此出现的基本上都是她们的舰装,如果想在补上舰娘还得跟总镇守府申请。自然出现的几率极低,很多当了一两年的提督都没有见过。而舰娘的上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这就涉及到提督存在的意义了。提督是每一个镇守府的锁链,他通过灵能来将维系镇守府的舰娘妖精舰装维系在一起,所以这就是提督存在的意义。提督可以把那些上世纪的不知道沉没沉沉到那的破船的灵魂召唤并且和镇守府绑定在一起,没有提督,镇守府不能进行建造,不能进行改修。虽然出击和护渔护航还有修复舰娘之类的活计还是可以进行,但扩充战力是不可能的。灵能越强大的提督越能维护大型的舰队运作。虽然说得这么邪乎,不过你我都知道灵能也不是个靠谱的东西,当提督实际上也不用多么强大的灵能,你要是去了估计比那些自以为是的货色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这么说不大客观,上面已经清过一次镇守府了,不过你听说过镇守府提督的培训么?”
“哦,就那个三个月持证上岗,咱们这儿就能练出轻步兵人家已经带着几十个小姐姐指东打西了,这真是有够水。”
“不止如此,当时陆军空军后勤要人跟疯了似得,但有点背景的谁想把自己的孩子往我们这万人坑里面送啊,平头百姓倒没想太多,但来镇守府陪舰娘总比到前线肉里来血里去的强点吧。这镇守府对人员素质要求不高出事也不多工资不说吧活倒是挺美,所以大家当时就可劲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要不是6.6开会狠打了一次,后勤估计都招不上人了。但就是这样,镇守府提督的来源也是出奇的诡异,好点的有海军转来的、退役军官或者说其他兵种伤重不能继续为国效力转任过来的,这帮人有相当程度的战斗意志和军事素养,作风也还都不错吧,个别人海军出身的在战术上还真不是盖的,这帮人是镇守府的骨干。其次的就社会各界通过统一考试招进来的,因为人比较多也就显得严了一点。这帮人总之算是通过合法途径进来的,战术素养也还不错,战斗意志什么的,咱们不能把部队的标准放到公务员上面。作风嘛,说真的咱们自己知道,政府、军队都是什么样?有规章有制度尚且破事连篇,全指着各位提督大人良心发现这就太一厢情愿了。”
“喂喂喂,您这一口气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吧?”
“就是咱们两个老兵发牢骚还不让黑几个人出出气了?剩下的才叫真黑呢。还有的提督就是你前几天清的那种,友善度极高的孩子们。刚设立镇守府时,相关信息还不明朗,没有一点地位和门路的人连有镇守府这个事都不好知道,比如当时的你我。另外,那个时候乱是乱,但是机会也多。有本事又使得出来的人到军队也好到后方也好,总是不缺活干的。但就是那种又没本事又不想吃吃苦去历练家里又有点背景的家伙,可就没地方去了,这可不是太平盛世,中国还没有到了药丸的程度,这种人还是不要出来显了。要是家里懂点道理的,就把这种活宝赶紧藏起来省的惹事生非。”
“也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那会要是出点事情可不是送点东西就能搞定的。有自知之明的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干活了,除了神经病谁想在这时候来个以身试法?”我同意叶佳乐的说法。
“于是乎啊,这个时候就出现两拨人了,一波是误认为镇守府是藏人的好地方,另外一种就是一点没有眼力价想着乘乱让自己家的废物捞一笔四处乱塞人的。我在这里就不评价那个更高明了,总之这波人成功的拉低了镇守府的素质平均值。虐待性侵什么的数不胜数,但这实际上很难说,毕竟舰娘,主要是指建造舰娘,在法律的定义还不明确,这些用于自然人之间的法律用语能不能放到舰娘身上还是另说呢。国家真正烦的,是镇守府别的问题。”
“比如说拥兵自重?”
“没错,说好的枪杆子里出政权,这镇守府简直就是独立武装了,谁受得了?另外由于提督整体素质水平的原因,老是有那么几个奇葩跳出来冒冒傻气。比如说前几天镇守府中就出了个‘四大天王’,算是势力比较大的几个镇守府什么破事都搞,他们以为自己手里有枪嘛。然后枪打出头鸟,两个钟头,五个提督死了三个投降了两个,那两个还疯了一个。”
“这干脆利落的手法(⊙_⊙?)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老高负责的,他把他的特战旅划了五队打了一次歼灭战。这么不严谨的部署也就他能搞出来了。”
“理解了,别说人家不严谨,人家下手可比咱们狠多了啊。”
“是啊,因为舰娘诡异的存在和这么一群脑子缺根筋的孩子们,镇守府的各项规章制度简直就是虽然不是标准的空白但也差不太远了。总镇守府好像还指挥着一支宪兵队,和特警的编制类似,但咱们说了这么半天,什么杀人砸墙海军上岸导弹洗地都有,就这帮家伙没出场。这些宪兵就是处理镇守府提督的伦理问题的,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建造舰娘连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这怎么管?倒是有个镇守府管理条例,就是一些行政处罚,跟咱们的军规是没法比。于是乎,制度缺失,管理......”
“管理你说了么?”
“对对对管理,因为舰娘是日本的舶来品,所以说我们的总镇守府和日本的舰娘研发部时刻保持着合作关系。但我看了看资料之后总觉得,这也叫合作?好像我只看到了那个舰娘研发部使劲坑人,无论中日。原来研发部给一些精锐的镇守府发了一个舰装,说是一个对提高舰娘的生存率有重要帮助。结果各位提督等啊等啊,等来一堆舰炮?”
“消灭敌人才能保护自己嘛。”
“哥别贫,守着这些普普通通的舰炮的提督就不明白了。结果问来问去,研发部说是把装备的序列号和数量搞反了。听起来很滑稽,但发错物资之类的事咱们也出过不少,虽然还没有在国家层面上出过这种程度的糗。很多时候他们犯得错误远远不止这种打哈哈的程度,比如说发过来飞机没有配武器,给一堆哑弹亦或是把敌人的坐标搞错。让舰队在本该“没有人”的地方被飞机狂轰滥炸,不知道怎么搞得通讯设施让我们的舰队应该收到的队形指令发给了深海栖舰,把舰装搞成挨一炮就废掉几乎全部的能量盾,本来是偷袭对方基地结果被人家抄家抄到东京湾了,呃这好像是战略层面的来着。还有在演习中使用实弹打友军飞机......”
“噗,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事咱们不还有过吗,打着打着发现是实弹以为是真打,于是乎就假戏真做了。”
“是啊,咱们出了那次破事,主要责任人直接给毙了,他们好像主要的处理手段就是出更多的破事,后面的细节我就不一个一个说了。对了,有一次他们甚至直接让一个舰娘写了个道歉书,好像是神通吧,应该是这个名字。”
“神通?”这个名字穿过凛冽的寒风吹到我的耳中,我茫然的看着眼前,可能是我本来就记不住人名,也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而我永远是漫不经心和听天由命。即使我的视线透过了少将的军帽球场的白色球门和层层的干枯枝丫直到迷失在灰白色的雾霭之间,我也没有在我的脑海中找到关于这个舰娘的细节。
“啊你见过?”
“好像是吧?你先继续说?”
“你啊,在一个洞里躲两天你一分开就不认人了,不想说你。唉,黑到哪了?对管理。这镇守府是制度缺失、管理荒诞、效率低下、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丑闻迭出、战力还不那么可观。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就想去镇守府?就因为国家政策转型?还是说你上次镇压的时候看上了那艘船?只要要求别太高,你要想要我现在就能给你搞,用不着以身许国。所以说我的旅长大人,您给个准话行不?”
“您都这么掏心挖肺了,我还跟您遮遮瞒瞒就没意思了。”我低下头,思衬着怎么把我的想法合理的表达给他。雾霾渐渐抵挡不住太阳的威力,丝丝阳光透过云层,在空中留下一道一道金色的痕迹。冬天的塑胶草坪永远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巾,又被斑驳的阳光照的光怪陆离,却又别有一番美感。但我不是来这里欣赏故乡美景的,至少要先对付了眼前的这位。
“我做了预言,一系列预言。”万事开头难,一旦承认了,后面就都不是问题了顺便站了起来,捶了捶腰:“我通过冥想推演了如果我们不重视不介入镇守府的话,会发生什么,结果你也可以想到了,不大乐观。这半个月我是把各种死法试了个遍,从憋屈的被深海驱逐舰踩死到莫名其妙的一进入冥想就被程跃撞死再到刺激的……额,这个就不说了。总之离开我的部队是必然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选镇守府和解放军大学了。我准备信一次预言,毕竟在pla我这脾气也很难再往上爬了,还有这么些黑历史压着,不如换一条新路,没准能搞出什么大新闻呢。”
“你就是连着做了俩礼拜春梦把脑子做糊了吧你?”叶家乐一脸黑线的看着我。
“你不能这么想啊,你要这么说不显着是我没心没肺涮你玩吗?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要是在解放军大学蹲个一年半载,出来谁知道这世道都成什么样了。你应该也只是半工半读吧?你说你低什么头啊,我说的没有道理吗?啊,你撇头叹什么气啊,总参什么时候流行起嘲讽流辩论法的?你弯腰翻什么东西啊,难道你翻东西就能……哎哎那是什么东……”
“唉看那块,姓高的出来了!”
“啥,唉唉唉那货怎么出……”
说时迟那时快,叶家乐刚刚缩成弹弓的身体突然像弹簧一样飞跳而起,冲到了我面前。我并没有想到他这时候。来这么刺激的一出,我的右脚刚刚后退了半步叶家乐的左手就扇到了我的眼角,然后他趁我睁不开眼时踩住我的右脚,将我推到在地。
叶家乐像摁死猪一样把我按在地上,我睁眼之后,他苍白的面孔和厚厚的眼袋直接跃入我的眼帘。然后是正午劈开浓雾的璀璨阳光,我处在他身下的阴影之中,风忽然强烈,像一堆手掌狂乱的撩着叶家乐的短刘海和军服。但这好像不仅仅是风声。
一把激光三棱刺刀突然开启,白光的照射下叶家乐的眼神显得格外迷茫,但我可以从他的眼里读的出痛恨。
呃,我什么时候又惹这位了?等等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那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刺刀吧!那个那个该说什么来着,眼袋重可以冷敷,另外睡前要少喝水……
“这就是您的招待好我?”我扯着嗓子问他,但肺部的空气都快被压空了,声音也喑哑难闻。
“你知道我在一开始是怎么看你的吗?”叶家乐的嘴唇微微的颤动着,如果不是靠的这么近,别人估计以为我们是在制度play……什么乱七八糟的?
“zz神经病,没见过你严肃起来过,天天插科打诨自来熟自以为是到目中无人,刚开始以为你是天天自嘲后来发现你那是以错为傲臭不要脸!天天四处打听这打听那,那个上司都看不下去。天天胡思乱想就不想着怎么多占好处,政治斗争不想着怎么站队还说什么‘不能盲目的执行命令’,到这我就彻底当你是个疯子了。结果,阻敌主力两天被自己人当成逃兵,然后被抓住把柄当了两年跑腿的小弟。乱七八糟的事就不一一细说了吧,总之打完了。按说您这军功,再加上乱命不从临危护主这么大个功劳,咱不想着当上将,混个中将当当还是要的。结果呢,范雨铎升不了将都成梗了!现在更直接,少校?跟咱熟的各位友军都吓到了,这范雨铎是跟上面做了多大一笔交易?呵呵!”
叶家乐停下来喘了喘气:“但,但就是你这个疯子,带着我们一步一步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了。我想不明白,但我佩服你。等到你带着我们把兰海鑫剁了之后,我只剩下了震惊。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想的太多只会让上司警惕,口口声声说结果比过程总要但从来不走个后门抄个小道,哪怕拿仕途和鲜血做代价也不肯降低自己的原则。我们佩服你所以我们一直跟着你,但我还是想不明白。”
叶家乐使劲扭了一下脖子,关节的响声之大甚至在一瞬间压下了风声:“等到我托您的福进了总参,我才明白了,你想要的,不仅仅是知道的更多。我到了总参,发现没有一个人敢找我麻烦,哪怕我没上过科班我不乱说话,但开会只要我发言没人敢打断。出了大事用不用不一定,但领导都会先问我的意见,我也从来不用想着过节给哪位领导送点什么东西,都是他们请我吃饭。派的活儿同事都抢着替我干,当然我没兴趣没事劳烦人家,还有一群高参没事就向我讨教,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知道什么直接就问。但这明显不对,我就去问老刘,老刘告诉我:你是十七军老范那个倒霉蛋带出来的,总参的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摸爬滚打出来的。”
叶家乐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还带着轻轻的呜咽:“是啊,我靠本事吃饭我靠能耐过活,我谁也不求谁也不靠谁,我这金枝金星是我出生入死换来的不馋半滴水!我想明白了,你想要的不仅仅是知道的更多,还有站起来做人,让事情成为他们本来该是的样子。我以为你一直是卑躬屈膝的低三下四的去打听各种小道消息,但你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更好的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你,您其实也是堂堂正正的,谁也不怕的谁也不亏欠,真要有找事的大不了撕破脸。我享受着你的好,我现在知道了我这是欠你的,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也是。直到有一天我有个机会,我就给上面说了那个损招。我沾沾自喜的以为我帮上您了,于是你知道我听到您要到镇守府的时候,我有多恐惧吗?我以为我把你坑了我又欠你的了。”
本来想感动一下来着,但我是眼前阵阵发昏:“让……我先喘……个气行不行!你……你……”我都快被叶家乐摁死了,他听到我的呻吟之后骤然起身,然后像一个脱线木偶一样想后面退了两步。右手前臂则滑稽的吊着,三棱刺刀像将断不断的树枝一样挂在他右手的虎口间。
“咳咳,作梦被弟兄用刺刀链锯剑摁着就算了,醒了还来这套,呸咳咳……”
“我欠你的,我总有一天要还清的。”叶家乐的又后退了一步。话声刚落,他的三棱刺刀掉落下来,深深地刺入草坪。他则消失在虚空之中,只留我一个人在这片草坪上翻滚干呕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