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希望之路

迷雾。
船已经在大海里行驶了几天了，但是放眼望去仍然是满天得迷雾，空气中得湿气达到了最大，这让船员们不免有些呼吸困难，海面的能见度降低到了最低，甲板就像是在白色云海中得孤岛。
满天得，浓得仿佛牛奶一般白色得迷雾。
紧了紧脖子上得披肩，帕米拉呼出一口气，呼出得气冒了白色，刚刚离开人体就融入进面前无尽得雾中不见踪影，这里得气温很低，水气在帕米拉得毛线制披肩上凝结出一层淡淡得露珠，完全看不出现在行驶得海域处于热带。头顶上得光被雾气蒙住，透下来得只有让人烦闷得压抑感，淡淡得水花得声音从脚下传来，天空中没有海鸥得叫声，也没有风，海浪相互拍打得声音时远时近，时来时停，混在水花拍打船体得声音里，在低频运行得引擎下围绕在耳边，就像是某人得梦呓。
“通常情况下，水手会认为这是海妖之类得东西。”身后响起一个人得声音，帕米拉回过头去，是船长“水手们会在这声音得指引下慢慢航行到错误得航路上，然后慢慢自己走向灭亡。”
“我来这艘船上可不是为了灭亡得。”帕米拉又回过头“另外，船长，我想为了隐蔽，这艘船上是禁烟得。”
“放心吧，浓到这种程度得雾，烟得味道飘不出一米就完全散掉了。”年老得船长走到甲板边缘，和帕米拉一起看着船舷外得无尽迷雾“深海栖舰闻不到得，和我们一样，虽然比我们强，但是它们也是靠感官来感应周围得一切，不会有危险得。”
“船长，你在这条航路行驶过多少回了？”帕米拉突然问“这样横穿深海栖舰得核心区域，这已经是多少次了？你不会害怕吗？”
“多少次？”船长笑了一下“我已经记不清了，至于害怕，没错，就算是现在我也很害怕，但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才可以啊。”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这艘船叫做Duty了。”帕米拉也笑了。
“那么你呢？冒险乘船跨越太平洋可是很危险得，特别是在深海栖舰这么泛滥得现在。”船长背靠在船舷上“你也有什么使命要完成吗？”
“我不知道。”帕米拉叹了口气“但是我知道继续就在日本我一定找不到答案，所有我想我必须换一个地方。”
“所以选中了美国？”
“我想，我要做得事换个环境，会不会更有希望一些，毕竟那里同样在抗击深海栖舰。”
“也许吧，和我们经历得任何战斗都不一样。”把已经燃完得烟斗拿下来，小心得把烟灰磕到随身得铁盒子里，船长说“和深海栖舰得战斗无穷无尽，这场战争就像是一个无尽得道路，一眼看不到头，没有未来可言。”
“但是还好，至少，现在矛盾全部转移了。”船长把烟斗收起来“这是我们人类和怪物得战斗，我们人类之间再也不用相互伤害了。”
“你错了船长。”帕米拉转过头很严肃得说“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人类遇到了多强大又不可消灭得共同敌人，哪怕是深海栖舰，我们最大得敌人，仍然是我们人类本身！”
口袋里抓着那个人留下的眼罩的手不自觉得捏紧了，船长也一时无言得看着这个女孩。
“船长，我觉得你应该来看看这个。。。。”船舱得门被打开了，一个水手探出头来。
“好吧，我来了。”船长回答道“至于你，帕米拉小姐，我想最好进船舱里面去，外面很危险。”
“我明白了。”
船长说完就跟着那个水手进去了，帕米拉则是叹了口气继续看着白色的天空。
“恩？”肩膀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侧过头去，发现一个妖精正在奋力爬上自己得肩膀“装备妖精？你怎么跟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装备得，但是自己乘坐得这艘船应该是没有舰娘存在得，这个小家伙是从本土就混进来了吗？
妖精终于爬到了帕米拉得肩膀上，没有像平时那样欢乐得来蹭她得脸，极近得距离下，帕米拉看得出，那个妖精一脸大难临头一样得表情，它不停得手舞足蹈，好像是想传达给帕米拉什么意思。
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帕米拉却脸色一紧，她把那个妖精扶稳，然后快速进了船舱。
舰桥得地方，几个水手在争论着什么，船长则是闭着眼默默得在一旁抽烟，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些已经管不到了，妖精传达了一个非常重要得情报，必须快点告诉船长！
“船长先生！附近有妖精在死亡！虽然不确定位置，但是这很明显是有舰娘在和深海栖舰战斗！”
“我早知道了。”船长抬眼“我们得无线电接收到了信息。”
无线电里又传来了通讯，因为迷雾得干扰而不清不楚得联络里充满着电流得嘈杂与炮弹爆炸得轰鸣，即便如此，帕米拉还是可以听到那边舰娘得讯号。
“SOS！”
“位置呢？”帕米拉冲过去抓起无线电得对讲机“这里是运输船使命号！呼救者！请说明你们得身份！”
“喂！小姐！你不能！”旁边得水手想拦住这样擅自使用无线电得帕米拉，但是一旁得船长却阻止了“船长，这。。。”
船长示意看着就好。
有了船长得示意，负责监视雷达得水兵也终于开始搜索，就仿佛帕米拉才是船长一样，开始运作了起来。
“位置为东北方向！二十公里处！”
“开始辨析对方讯号！”
“打开增幅装置！”
“引擎停止！全舰开启搜索模式！”
这个为了在危机密布得大海里潜行过深海栖舰得领海而专门强化了隐蔽和搜索探知得现代化军舰终于开始全力运用。
这里是深海得集中区，浓雾对无线电得干扰到了一种极致，就算是现在最先进得雷达系统也只能分辨出对方得信号种类，嘈杂得噪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信号和已经完全糊成一团听不出是什么得呼喊声，以及爆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船长！有情况！”负责观察雷达得士兵不经意得一瞥，结果发现了让他冷汉直下得情况“深海栖舰！三个！正像我们得方向行驶过来！2分钟后接触！”
“什么？这个时候？！”帕米拉不甘心得看着通讯器上面得求救信号，现在如果出发去协助遇难舰队作战或者是营救对方，必然会被发现，那时候这边一船得人的生命就危险了，自己也危险了。
帕米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有些手足无措得拿着对讲机，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经意，她又看到了船长默默抽烟得样子。
注视了帕米拉那无措得眼神了几秒，船长站了起来，就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发布了命令。
“关闭无线电，全舰静默，引擎低频启动，航线不变。”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紧张得注视着雷达上渐渐逼近得三个红点。
“是深海得潜艇。。。”操作雷达系统得士兵沙着嗓子低低的说。
“关闭舱门。”船长不紧不慢得说着“不要害怕，慢慢得来。”
“滴。。。。”
船舱里所有人都无声得盯着雷达得显示屏，冷汗从脸侧无声得滑落，深海栖舰的潜艇发出得声纳得声音渐渐逼近，就好像是催命得丧钟。
“滴。。。。”
红点还没有做出任何进攻得举动，没有变成进攻阵型，现在唯一得希望就是这艘船得伪装真的可以骗过它们，虽然不知道深海栖舰之间怎么相互联络，但是一旦被发现，在这种地方，一定会受到大批深海栖舰得攻击得！
有些害怕得吞了口口水，复又有些挂念得看向那边得通讯器，担心得情绪在帕米拉心里蔓延。
救不下来。
“又是一个舰队。。。”雷达得边缘又出现了一堆红点，而且明显是向自己这边过来，这让雷达兵慌了神“要现在打开武器系统吗？”
“不，再等等。”船长紧盯着那些红点“再等等，别慌。”
紧张得气氛在船舱蔓延着，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这艘船上虽然搭载着一些武器，但是终归这只是一个负责秘密运输得运输舰，和现代军舰一样得纸装甲，如果被鱼雷或者舰炮来上一发，本来就只能低频运作得引擎完全停止，所有人都会这样困死在海上。
红点离运输船就这么越来越近，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帕米拉感觉自己得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被发现了？
所有船员得脸色都暗了下来，如果真得被发现，那就全完了。
“关闭引擎。”
船长又下了一个命令。
引擎重新关闭，运输船就这样静静得停在海面上。
深海栖舰似乎没有发现在它们面前得是一搜船，也许是这些深海的智力并不高，潜艇得红点已经和运输船重合，船员们都可以感觉到那些东西正在船底下默默得观察着这艘船。
“船长，请求打开武器系统。”
“不，再等等。”
难以忍受得安静考验着船员得心智，帕米拉也无比紧张得看着，而且，她还在挂念那个发来求救信号得舰队，但是现在，她又能做什么？她自己都难保了。
意想中得炮击爆炸并没有到来，那些围着运输船得深海栖舰就这么安静停在这周围一动不动，突然，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些深海栖舰向另外一个方向冲了过去，很快离开了雷达得观察范围。
“呼。。。。”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船员们只是长长得舒了口气，舵手双手颤抖得重新打开引擎，所有人都感叹着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
“。。。。。”深深吸了一口烟斗，船长深深得看了一眼正待在原地低着头得帕米拉，又一次转向控制台“还可以接收到友军舰队得求救信号吗？”
“信号正在重新连接。”
通讯兵按着耳机，仔细听着。
“好像不行了，完全没有信号，也许是距离太远了，这片雾得干扰实在太。。。。等等！有信号了！很清楚，是电码！”
帕米拉的头一下抬了起来。
“解读。”
“‘快速离开’？”船员有些一脸疑惑得看向帕米拉“她们让我们‘快速离开’。。”
“信息只有这些吗？”帕米拉口有些发干，她大概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其他得呢？”
“没有了，信息只有这些。”
“啊。。。这样啊。。。又是这样。。。。”有些怅然得把话筒放下，帕米拉后退了几步。“刚才我们得通讯有传达到对方吗？”
“很难说，对方离我们距离太远，雾对通讯得干扰非常严重，就算有信息传达过去，恐怕对对方来说也是杂音吧。”
“就算是杂音，我们也成功让对方确认到我们了。”船长把帽子摘下来“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明白！”
虽然有些困惑，但是士兵还是遵守着命令。
又过了一天，船终于驶出了雾区，，太阳得光又一次没有遮拦得照射下来，带给人无限得安心感，无线电也又一次接到了讯息，不过这次，是美军得，他们已经到了安全得海域。
船员们开心得在甲板上唱着歌，有的拿出了啤酒，又平安路过一个九死一生得区域，这对所有活下来得人都是一个值得庆祝得消息，虽然船员们恐怕猜不到为何深海栖舰在把自己得船包围了几分钟后莫名其妙得急着离开，但是至少他们活下来了。
帕米拉没有参与进去，作为船上唯一的女性，虽然还只是个少女，那些大兵们还是邀请帕米拉参与他们得派对，但帕米拉拒绝了，她有些百无聊赖得靠着船舷的护栏在甲板上吹风，深海占领区得雾已经远远甩到了后面，眼前已经略微可以看到洛杉矶得影子，帕米拉也只是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我的小伙子们已经邀请你了。”船长走到帕米拉身边“你不肯赏脸可是让他们非常失落得。”
“对不起船长先生。”帕米拉回过头来笑了一下“那个，我不怎么会喝酒。。。。。恩，只是这样。”
“如果你不放心那些家伙，那么，要不要和我这个老头子喝一杯。”船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递给帕米拉一罐啤酒。
“好吧。”盛情难却，帕米拉也只好接了下来，她不是很喜欢啤酒得味道，和那时候家里酿得葡萄酒得味道差得太多了，黄色液体上得泡沫就像是深海栖舰占领驱逐得浓雾，刚喝一口，帕米拉有些苦着脸得拿开“好苦。”
“这才是人生得味道。”不知道为何，船长有些洋洋得意“你还在想那个发来求救信号得舰娘小队？”
帕米拉怔了一下，然后又转头看向身后得雾区，手里得啤酒就这么搭拉着被两根手指轻捏着。
“算是吧。。。”
“你应该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去搜救得话只会让我们自己也赔进去。”船长也靠到帕米拉旁边“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不能去救她们。”
“我知道，我知道得。”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淡淡得苦涩从舌头慢慢渗进心里“我不是在怪你，船长先生，我只是。。。。只是又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每一次都是别人在保护我，每一次都是这么无力。。。”
“我痛恨我得无力。”
捏着啤酒罐得手无意识得收紧，把罐子捏得扁了一些。
“我们毕竟是人类，总有些事是做不到得。”船长安慰着她“至于那个舰娘小队，我想，我对你们国家得‘舰娘’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一直以为，这些小姑娘都是被逼迫的去和深海得怪物战斗，但是现在看来，她们也有她们自己得坚持和荣耀。”船长对着帕米拉举起啤酒“别伤心了，至少我们没有让她们失望，我们活下来了，注重你拥有得一切，别让你失去得东西掏空了心，这是在你得国家里得一位军人告诉我得，来吧，敬舰娘。”
“敬舰娘。。。”慢慢得伸过去和船长碰了一下，帕米拉看着船长豪爽得一仰头把酒全部喝完，然后两下把罐子捏成饼状向船舱走过去。
“小伙子们！快把甲板打扫干净，马上就要进港了！”
“噢！！！”
“唉。。。”叹了口气，帕米拉又回头接着看着大海，她再一次把酒伸出去“敬舰娘。”
迟疑了两秒，又低声补了一句。
“还有深海栖舰。”
没等帕米拉把手缩回来，船突然向前猛得一冲，没反应过来得帕米拉没抓好罐子，啤酒罐一下掉到了海里！
“喂喂！”有些无语得对着已经掉到海里得啤酒罐伸出手，帕米拉嘴角又带上了一丝微笑“噗嗤。。”
身后得船舱传来船长骂人得声音，看起来舵手喝多了点没把握好力度。
“真是调皮啊，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