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离飞翼13.工业区·自我

晚上的研究所吃的东西是那珂他们从那个大学里哪来的，从云所谓的我们这里管饭其实指的是那些堆放的和山一样的压缩饼干和泡面。
　　“老天。。。。”看到这副样子，经纪人不由张大了嘴“你们靠这个东西很久了吗？”
　　“泡面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不是吗？”塞拉博士用牙撕咬着泡面盒子的包装纸，从云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跑去烧水。
　　“那个，其实不用这样的。”那珂弱弱的举起手“我们找到了很多食物的，其实可以不用吃那些，带出来的腌菜也还有。。。。”
　　“什么？！”从云放下水壶就跳了过来“你们那里有新鲜的蔬菜吗？”
　　从云眼睛放光的冲了过来，当她看清那珂包里的补给的时候，从云不由的泪眼朦胧。
　　“喂！快去烧水啊，你不吃我还要吃呢。”博士一点也不为之所动“真不明白，明明吃泡面和压缩饼干就足够维生了，干嘛那么麻烦。”
　　“这就是你24个学位里没有人类学的原因！”从云指着博士。
　　晚饭吃得非常愉快，因为终于享受到了新鲜食物，从云非常开心的要为两人把那辆兰博基尼修好，和白天不同，从云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博士这个时候已经回去继续研究，龙骧的状态一直保持稳定，虽然那珂很担心，但是博士却不太想这么快把龙骧救活。
　　“我需要舰娘的数据！”博士带着电焊面具的脸对那珂凶狠的说“这是必须做的，你不让我用这个现成的家伙，难道让你或者从云故意去外面给深海栖舰打吗？”
　　因为知道博士研究的重要性，加上龙骧确实保持稳定，那珂也就不好说什么，虽然是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但是龙骧酱还是做了太多坏事，也许让她多保持一会这种状态也是一种训诫吧。
　　汽车被开到了之前放置直升机的库房，库房的所有通风口全部堵着，窗户也是，从云拉开开关，灯光一点没有透出去。
　　“这是为了防止被深海栖舰发现。”从云拉来一个装满工具和零件的小推车，然后麻利的打开车盖“和电影里的怪物相反，这些怪物比起嗅觉之类的感官，更加依赖于眼睛，虽然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哪个部分是眼睛。”
　　“从云酱，好像很会修车呢。”看着从云忙上忙下的样子，那珂完全帮不上忙，只好躲在一边看着，经纪人则在仓库里打量起了那架直升机“这些是博士教给你的吗？”
　　“不是，我从小就在父亲的工厂工作。。。。啊，我父亲是修车工，有自己的一家修车行。”从云很熟练的把汽车架起来，然后躺在一个滑板上就钻进了车底“老实说，成为舰娘以后关于父亲的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但是修车的技巧倒是保留下来了。”
　　“从云酱一定非常爱自己的父亲吧？”那珂有些佩服的说“如果是我，我肯定没法坚持学下来这种事。”
　　“爱，肯定爱啊，但是这并不是父亲逼我学的。”从云的手伸出来摸索着什么，那珂立刻把扳手递过去“啊，谢谢，我其实自己也挺喜欢汽车的，看着一个和父亲联手把一辆动都没发动的汽车修理好，倒是很有医生看到患者康复的感觉。”
　　“哈哈哈，这个我能理解呢。”那珂笑了起来“我是偶像哦，虽然只是很少，但是也有因为我的歌而重新打起精神的人在，那个时候真是超级开心。”
　　“所做的事有了成果，我想爱上一个行业就是指着这个。”从云也笑了“看着自己的作品，涌现出的自豪感，比什么都美妙。”
　　“哈哈哈，没错没错。。。。。”那珂的笑着趋于平缓“从云酱，你还记得以前和你父亲在一起的事吗？”
　　从云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又动了起来。
　　“记不清了，自从成为舰娘起，身为人类的那段过去就越来越淡，每天都在这个城市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松口气，又要应付更多的麻烦。”从云的表情看不到，不知道她什么心情“用来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我现在知道的，只有我是从云，吹雪型驱逐舰，从云，现在就算有人用我曾经的名字叫我，我恐怕也反应不过来了。”
　　“其实。。。我也一样。”那珂的声音落寞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淡化，就连自己曾经是偶像这件事，都需要自己不停的重复给自己听，我也是一样，虽然经纪人先生一直以来都是叫我‘佐仓’，但是我已经，越来越对这个名字没有归属感了，有时候我甚至会迷茫，‘佐仓’到底是谁。”
　　“名字是我们曾经作为人类的证明，只是，我们越是不像人类，也就越会像一个舰娘。”从云从车底钻出来“至少，你还有一个人在用你人类的部分来称呼你不是吗？我的话，连自己曾经叫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
　　从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的经纪人竖着耳朵，察觉到那珂投来的注意到的视线，经纪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进入这个城市已经多少天了，那珂还是头一次睡在舒服的床上，因为在地下，相对更加安全的研究所里居然有完好的床和床铺，这个晚上那珂睡得非常好，实验品的灯光一直没有灭，博士似乎彻夜都在工作，难得有了这样的实验品，博士一定想了很久吧。
　　到了早上，没有阳光的照射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那珂却没有赖床，她心情大好的自己收拾好了被褥，又特意去叫醒了经纪人，然后帮助经纪人收拾床铺。
　　灯光有些昏暗，看着在那里似乎心情不错哼着歌忙上忙下的那珂，经纪人不由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对话。
　　“佐仓。。。”经纪人轻轻说着。
　　那珂完全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忙碌着。
　　“佐仓凌音！”经纪人的声音大了一些，他确定对方一定听到了。
　　那珂停顿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经纪人在叫谁，但是她很快还是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忙碌起来。
　　经纪人的心里就像被什么突然塞满一般，他强忍着什么走上去直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那珂。
　　“哇哦！”那珂吓了一条，她不明白为何经纪人会抱住她“怎么了？这么直接的拥抱对女生来说可是很失礼的哦！”
　　“我会记得的！不管你有没有忘记我都会记得的！”经纪人把头靠在那珂的背上“我们两人一起的过去，那是我的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就算全世界都忘记你的过去我也会记得的！佐仓，佐仓凌音。”
　　“佐仓啊。。。。”那珂有些迷茫，终于她反应了过来经纪人到底在说什么，轻轻得叹了口气，那珂也转过身抱住了经纪人“那就拜托你了，经纪人。”
　　汽车在穿着防化服的博士和从云的挥手下越来越远，那珂做在后座位上，回头看着那边的两人直到看不见为止，前面是还在心乱如麻的经纪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因为一口气少了两个人，汽车的空间变得宽敞起来，博士给她们列的物品清单放在那珂的旁边，但是那珂并没有看着那些图纸，她一直出神的看着窗外。
　　虽然破败，城市还是有作为城市的样子，不止是楼房，路边的树也在这里挺拔着一颗颗从眼前划过，然后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就像她的记忆一样，多少人和事，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在自己的人生中变成了连想都想不起的过客，甚至连自己都消失在了自己的记忆里，五月雨，蓝盔，龙骧酱，飞鹰小姐，隼鹰小姐，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但是却又在生命中留下浓墨的一笔，等到自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是自己孤单一人，不管是朋友们，还有亲人们，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再也看不到。
　　佐仓，是谁呢？
　　那珂，又是谁呢？
　　“哐当！”
　　“呀！”
　　随着一声惊叫，汽车猛得向前一倾，神游天外的经纪人这才回过神来的一脚踩死刹车，看看前面，一根竖起来的杆子被一下撞倒了，还好自己开的慢，下车以后检查了一下，汽车并没有什么事。
　　“经纪人先生！”那珂气呼呼的说“你应该好好看路！”
　　“对不起啊。”经纪人尴尬的道歉“我在想一些事。。。。”
　　“再怎么也不该在开车的时候分神。”那珂一边数落着，突然她看到了撞到的东西“这个，是晾衣杆？”
　　看看附近，他们已经深入到了一片宽阔的，有很多树的地方，汽车冲进了路边的排水沟，一下撞倒了一个很明显是晾衣杆的东西。
　　抬起脚，经纪人蹲下去捻起一丝土，很明显，这是人工开垦过的土壤，晾衣杆上也有衣服正在晾晒的样子。
　　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有谁住在这里吗？”那珂环视着四周“从衣服看应该是女生来着。”
　　“女生吗？”经纪人又看了一眼晾衣杆上的制服和裙子，心里的警惕放下了一些“看起来我们不小心弄坏了人家的东西。”
　　“还不是经纪人你开车分神的缘故。”那珂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把掉在地面上的衣服捡起来“啊，还没有干，又被弄脏了，啊！经纪人先生！你把车倒出去。你把人家的田地压到了！”
　　有些慌张，带着抱歉的心情，经纪人连忙把车好好的听到了路边，然后立刻出来帮那珂把被撞倒的杆子扶起来，这个时候，那珂没有发现所以没捡起仍然挂在杆子上的一件衣物被经纪人抬杆子而甩到了空中，然后直接飘下来盖到了他脸上。
　　“哇！！”那珂在旁边捂着嘴“经纪人。。。好差劲。。。”
　　“什么？什么什么？”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经纪人才发现那是一条女生的内裤！“等等，佐仓，这是。。。。”
　　“你们是谁？！”
　　路旁出现了不认识的人影，一个一头褐色长发的女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当她看清经纪人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扭曲了。
　　“死变态，居然敢对北上大人的内裤做出这种事！！！！”
　　“等等等等！！这是误会啊！”经纪人慌张的解释“我们是。。。。”
　　“去死吧！变态！！”对方把手里的袋子丢到地上，然后一个猛扑对着经纪人扑了过来！
　　“等等！经纪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那珂也慌了神，这时，她看到了那个女生背后的东西“等等？你也是舰娘？！”
　　那个女生根本没空管其他事，她追着经纪人绕着旁边的一颗大树转了三圈，树下的骚动似乎惊扰到了树上面的人，秋叶一阵晃动，一大把绿叶中，一个还带着满脸睡意的黑色马尾辫少女透出头来。
　　“大井亲，怎么这么吵啊。”
　　“北上桑！”大井立刻停下了追人的脚步，脸也瞬间由仇恨变成了憧憬，她抱着双手对着树上的女生，语气充满的幸福“刚刚睡醒的北上桑。。。啊！这个人！内衣小偷！他居然想偷北上桑的内裤！”
　　“等等！这是误会啊！”经纪人对着树上的北上不停的挥着手“我们是不小心撞到这里的，真的是误会啊！”
　　“北上桑，还有大井桑吗？”那珂突然出声“是球磨型轻巡的北上和大井吗？”
　　“嗯？你知道？”北上似乎有了点兴趣，她钻回去，树丛一阵抖动，然后一个简易的绳梯就放了下来，北上也慢慢从上面爬下来。
　　“啊。。北上的裙子。。。”大井立刻有变成了流口水的样子，突然，她又恶狠狠的转头对经纪人说“不许看！”
　　“哇！”经纪人吓的立刻转身。
　　“你真的也是舰娘啊。”北上伸着懒腰“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这个。。。”那珂看了看旁边尴尬的经纪人“说来就话长了。”
　　“没事，反正闲着无聊，听你们讲讲故事吧。”北上打着哈欠“啊，大井亲你也别为难他了，一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