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离飞翼17.新宿·天堂之路

“傻瓜！白痴！二百五！”走出舰娘防线的指挥所，龙骧还是嘴里在不停的咒骂着，前面的蓝盔为他们带路，一行人正向武流所在的帐篷走过去。
　　听着身后龙骧的咒骂，走在前面一点的那珂有些沮丧，她旁边的经纪人倒是一副松口气的样子，对他来说，现在能够好好找到武流，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他开始盘算怎么说服蓝盔队长让他们坐第一班离开的车队进行转移。
　　想到马上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经纪人就不由的开心起来，他看看旁边的那珂，对他来说，这个女孩就是他的一切，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去！
　　“马上，蓝盔就会进行转移，到时候，我们快些带着武流离开这里吧。”经纪人说“太好了，终于完成目标了，佐仓。”
　　“经纪人。”那珂抬起头“这个地方，最终会怎么样呢？”
　　“所有人都离开的话，这里应该会废弃吧。”经纪人想也没想的回答“这里太危险了，比起这里，让更多的人去安全区才是最好的。”
　　“留下来的舰娘们会怎么样呢？”
　　“她们。。。。蓝盔们应该会回来把她们也带走的吧。”感受到了那珂的心情，经纪人安慰的摸了摸那珂的头“她们毕竟是舰娘，一定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那珂无言的摇摇头，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进来的时候太匆忙，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松口气，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周围。
　　舰娘防线并不像其他地方的避难所一样，这里虽然很小，但是已经有了城市的缩影，房屋被很好的修复了，本来因为害怕而混乱的难民在一些小个子的舰娘引导下有序的排队领取食物和饮水，虽然即将面对冲击，但是这里的舰娘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恐惧和慌张。
　　蓝盔很快把她们带到了武流所在的帐篷，这里的人非常多，那珂和经纪人用全力搜索也没法从人群里找到武流，打开帐篷，里面也没人。
　　“应该是去拿食物了吧？”带路的蓝盔有些疑惑的摸着头“等一会吧，不用担心，那孩子活泼着呢，一点事没有。”
　　“恩。。。好得。。。”那珂有些莫名的激动，自己为了武流和经纪人凭着一腔热血就冲进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一路走来，费了不知道多大的力气，而这一切马上就要迎来终点，旅程结束了，梦寐以求想要见面的武流马上就要见到，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有好多事想带他做，但是。。。。
　　“好痛！！”
　　腰被猛得撞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一头撞到了那珂背后的舰装，而且力气还不小，那珂被撞的差点摔倒，多亏经纪人扶住了她。
　　“搞什么！干嘛挡在路中间！！”熟悉的声音，坐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一边揉着被撞疼的地方一边抱怨着“什么啊！你们堵在我的帐篷前面想干嘛？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
　　“啊，你终于来了。”旁边的蓝盔笑着打招呼“你看，你姐姐。。。。”
　　“武流。。。。”那珂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着那个同样呆滞着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
　　“姐姐？！姐姐怎么会在这里？！”武流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珂身边的人“居然连经纪人先生也来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那珂就像有什么堵在自己胸口一样，那有些激动的抱住了武流，这个让她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的弟弟就在她面前，明明刚才还有那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种使命完成的欢喜感。
　　仅仅是使命而已吗？
　　“恩？姐姐？？”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突然身体僵住了，武流不由的问了起来“怎么了？”
　　意识到了这点，那珂的激动就像潮水一般退去，而在冷静下来以后，那珂感觉到自己对大和武流是自己的弟弟这件事充满了陌生。
　　抓着武流的肩膀，那珂带着有些严肃的眼神看着武流，把这个男孩看的尴尬的笑了出来。
　　“干嘛啊？我什么事都没有啦。”武流或许认为这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他做出强壮的姿势“我大和武流一出手！就算是深海栖舰也拿我没有办法！”
　　“恩，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孩子王。”那珂笑了笑，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揉了揉眼睛，看着正向武流讲着一路走来故事的经纪人，那珂有些失落的站到了一边。
　　“感觉到了？”龙骧在一边抱着手说。
　　“恩，感觉到了，无比明确的感觉到了。”那珂冷静的回答。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你也找回你弟弟了，只要你们一起的时间多些，以前的回忆还是可以找回来的。”龙骧拍拍那珂的肩膀“想开点，至少你可以让他认识到一个新的你，不是么？”
　　正因为有旧的回忆，所以才可以对比出新生的一切，这一点，在绿化带的北上和大井已经告诉那珂了，无论如何，和那些失去了一切的人比，自己还有一个记得过去的自己的人。
　　现在，和过去告别，新的自己又该做什么呢？
　　舰娘防线的所有人都动员起来了。
　　虽然还是有一部分舰娘选择了离开，但是在长门和陆奥的带动下，仍然有很多舰娘选择了留下，她们接过选择离开的舰娘们留给他们的装备和燃料弹药，以及祝福的话语，在短暂的告别仪式后，留下的舰娘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走进难民的队列里，蓝盔在维持秩序，他们为留守的舰娘留下了通讯仪器以随时知道深海栖舰的冲击什么时候到，其余的，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或许在选择离开的人类和舰娘眼里，这些选择留下来的人是难以理解的，但是那珂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不管是长门小姐那释然又自信满满的笑容，还是陆奥小姐无法分辨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双手，还是坐在自己旁边看着那边留守的舰娘就闷闷不乐的龙骧，那珂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这恐怕，就是自我的不同吧。
　　这块土地不可能永远是深海栖舰的活动区域，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重新踏足这边土地，总有一天这个废墟的城市会重新变回以前的繁荣样貌，总有一天。
　　但是他们放弃了，不管是蓝盔，还是已经身经百战的龙骧酱，或是已经在这个城市坚强活着的人类们。
　　明明有机会却留下来照顾其他人的飞鹰，明明一无所知一无所有也在努力帮助他人的五月雨，知难而退的塞拉博士，顺从自己的心意得过且过的北上桑和大井小姐，还有明明已经放弃了，却还在不停挣扎着的龙骧。
　　在这个几乎变为一张白纸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上面涂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一颜色，这些色彩在那珂的脑子里汇聚成音符，这些笔画在那珂的喉咙里拼接成单词，如同烧开的水一样想要喷出。
　　自我。
　　新的自我。
　　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舰娘，又趁着变成舰娘做出了自己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决定，猛的回头，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虽然是有很多人的帮助，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而且找到了武流。
　　现在，结束了吗？这段旅程，已经结束了吗？
　　“啊！说起来，姐姐你成为舰娘了啊！”武流很稀奇的不停摸着那珂身上的舰装“舰娘真是超级厉害啊！虽然只是偷看，那么大的深海栖舰，那个舰娘一下就把它打爆了！”
　　武流兴奋的摸来摸去，接着，他把手又伸到了坐在他那边的龙骧身上。
　　“小鬼你想干嘛！？”龙骧有些脸红的一把提起武流的领子“没礼貌！！”
　　“只是看看舰装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武流虽然被提起来，但是完全不慌不忙“难道你在害怕我吃你豆腐？放心，虽然对乳牛不感冒，但是本大爷好歹也是男人，对你这种一点身材没有的家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啦。”
　　“你。。。。你。。。”人小鬼大，被一个小孩子吐槽身材龙骧还是第一次，她颤抖的放来武流，一直很冷静的龙骧怒火中烧的站起来，然后对着跑到远处对她扮鬼脸的武流冲了过去“死小鬼！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
　　“有本事你来追我啊，老太婆！”武流完全不怕，他一边吐舌头一边跑了出去，龙骧也追了上去，两个人一时间绕着坐在中间的那珂开始转圈。
　　带路的蓝盔这时候已经去集合了，经纪人则去游说蓝盔队长以希望可以坐第一班车，这个时候就只剩下那珂武流和龙骧，心里想的那些杂乱无章的事情被武流的恶作剧打断，那珂也只好露出无奈的笑，看着武流和龙骧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以自己为掩体互相追逐着。
　　“佐仓！”远处，经纪人来了“啊，看起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哪里不错了！！”龙骧气喘吁吁的对经纪人说“这个死小鬼居然嘲讽我的身材，还叫我老太婆！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武流，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那珂回过头敲了一下武流的额头“快给龙骧酱道歉，她可是帮了。。。。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的。”
　　“呜。。。”武流摸着头“但是那家伙，那种表情很让人不爽啊，明明那么担心，却有下不定决心的样子，那种犹犹豫豫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看不惯！”
　　“我。。。。”龙骧愣住了，她看着武流的眼睛，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气闷着坐回到那珂旁边。
　　“经纪人，那边怎么样了？”感觉气氛有些尴尬，那珂不由的想缓解一下“蓝盔他们怎么说？”
　　“看起来这个队长是一个很有纪律的人。”愣了一下，经纪人苦笑着说“撤离是按照顺序的，优先级是先伤员后女人孩子，最后是男人，看来我们要等等了。”
　　“车队准备把人撤离到什么地方？”龙骧问道“从之前看，现在这个城市里还能确保安全的地区可是寥寥无几啊。”
　　“似乎是向飞鹰小姐的避难所方向，在那里做临时修整。”经纪人回想了一下“确实，城里的深海栖舰也很可怕，但是比起这里还是安全一点吧？”
　　“哼。”龙骧发出一声嘲讽，不知道在嘲讽什么。
　　深海栖舰似乎在远距离的海面上聚集了起来，这样有意识的聚集却又不攻击过来，一方面让人感觉侥幸，另外一方面也让人们感觉到危机的可怕。
　　这样密集的距离，在长门面前的气象图上就是一个低温的巨大寒潮，深海栖舰会把周围的气温变低，这是舰娘防线里人人都知道的，长门可以想像到那股可怕的寒流对着这个只拥有可怜武装的小据点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冲击，沉思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转过头，看到的是陆奥有些逞强的微笑。
　　害怕？当然害怕，没有人知道死后会变成什么鬼，但是留在这里的人还是做出了选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海栖舰的攻击却还没有来，等车的人有的已经慌了起来，没有任何攻击，这样平稳的夜晚反而充满了压迫感，所有人都知道，越迟的爆发，越是可怕的爆发。
　　“。。。。。？！”
　　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把和龙骧一起靠着睡着的那珂吵醒了，低头看看，武流还枕着自己的腿睡着没有醒，她们面前，经纪人手里端着一杯水，看着发出争吵的地方。
　　“嗯？吵醒你了吗？”回过头，经纪人发现那珂醒了，不由的道歉起来“抱歉。”
　　“那边怎么了？”龙骧的头动了动，又靠在那珂的肩膀上不动了，那珂只能轻轻的说“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经纪人看着那边“这样的等待让人受不了，人太多，蓝盔他们恐怕没法把人全部运走，所以大家都在避免自己成为被剩下的人。”
　　“明明都已经放弃了。。。。”那珂轻笑了起来“却又把希望放在了其他地方，真是狡猾啊。”
　　“再绝望的情况也可以找到其他希望的路来选择，这就是人类啊。”经纪人也苦笑起来“虽然也是因为选择太多，我们放弃的太快，而且毫不犹豫。”
　　那边的争吵越来越大了，难民已经有了大打出手的趋势，他们想要强行冲到车上去，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我去看看好了。”把手里的水杯放到旁边，经纪人对那珂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对那边冲了过去。
　　视野里，经纪人和那些暴动的人们说了什么，不知道为何，那些人更加激动了，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对经纪人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那珂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但是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睡着两个人，她有些紧张的看着那边，一只手抓着武流，准备随时把武流扶起来就冲过去。
　　但是矛盾并没有激化下去，经纪人虽然吃了一拳，但是很快就爬起来了，而他对面的人却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秩序恢复了正常，负责接引的蓝盔士兵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向经纪人敬礼，然后看着经纪人重新向那珂这边走来。
　　“你说什么了？”看着经纪人嘴角的破口，那珂责怪的说“疼吗？”
　　“还好啦。”经纪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和他们谈了谈人生谈了谈理想。”
　　“噗，真像是你会说的话。”那珂笑了出来，她露出回忆的神色“那个时候，在我为第二天的演唱会紧张不以的时候，你也是那样和我乱谈一通吧。”
　　“啊，是啊，毕竟这是就是我作为经纪人的工作。”经纪人也怀念起来“我是个经纪人，我是不可能像那些明星一样在舞台上又跳又唱，但是我也有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你是上战场上杀敌的将军，那我就是为你铺路垫脚的马，我能为你做的，也仅限于此了。呵呵，也许这个比喻有点不妥当吧？”
　　说着，经纪人挠着头笑了起来，那珂也笑了起来。
　　枕着那珂肩膀的龙骧，微微的撇了撇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戚。”
　　终于等到自己这边上车了，因为位置的原因，经纪人和那珂一组上了最打头由蓝盔队长开的指挥车，而武流和龙骧因为体型小一些做到了后面的车厢里。
　　嘱咐了一番武流不要乱开龙骧的玩笑，武流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那珂只能笑笑，但是她明白，武流只是有些淘气而已，对于空气和现状，在他小孩子的眼睛里反而更能反应出一切。
　　龙骧似乎还是很讨厌武流，她就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对武流龇牙咧嘴，武流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上车，相互的手却从来没有放开，玩笑归玩笑，武流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舰娘是保护自己的第一道防线，龙骧也知道，这个她们一直寻找的男孩她一定要保护好。
　　长门在不远处向她们挥手，她其实很希望可以和自己憧憬的前辈一起并肩作战吧，但是龙骧选择了放弃，所以，也许是笨蛋的行为吧，长门希望可以证明龙骧当初讲给自己听的话，那些连龙骧自己都不再相信的话是正确的。
　　人们一定会回来的，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一定要留下这里，只要我们还留在这里，他们就一定会回来。
　　车子在一众舰娘的挥手下驶出了舰娘防线，自始至终，龙骧都没有向外面再看一眼，她已经不要，也不想再和这里扯上关系了，过去的回忆就像风霜一样让她浑身发冷，所以她才会刻意不去回忆，变成一个骗子，变成一个游荡者，变成一个走到哪里都被人喊打的家伙，变成另外一个自己，以期望逃避过去，但是，她的过去一直都在这里，在这里的每个和她结缘的人的心里，终有一天，你会遇到让你停下脚步的人或者事，接着，那些过去就会从后面追上来。
　　车厢里除了担忧还有着恐惧，没有人知道这个车门打开的时候自己的命运为何，面前的是完全未知的道路，前方到底是危险还是，短暂的安定，而在那短暂的安定再度过去，又该逃到什么地方呢？
　　黑暗，寂静的夜晚，低沉的引擎声带动着些许的颠簸，经纪人一直很精神的抬着头，不同于车厢里挤着的其他垂头丧气的人，经纪人一直很端正的坐着，那珂在他的旁边，虽然也端正的坐着却一直一副担心的神情，她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的影子，一直看着逐渐远去的那一抹灯火。
　　龙骧没有回头，但是她的拳头一直捏得很紧，她不敢回头，她很怕再多看一眼她的学生们，好不容易抛弃的东西就会像海浪一样把自己席卷过去，或许是察觉到了身边这个人的坚忍，武流抱住了她的手，龙骧有些意外的看过来，武流却一副不愿意与之交流的闭着眼睛靠在龙骧的肩膀上。
　　“轰！！！！碰！！！！”
　　巨大的声响，旁边的大楼一下对着街道碎成一地，滚滚的烟尘中，深海栖舰巨大的身体从里面踏了出来，正对着行驶的车队！
　　“咚！”
　　巨大的地震一般的撞击，这个深海栖舰巨大的身体直接把车队从中间一分为二，第二辆车躲闪不及，一头撞到了那个深海栖舰身上！随着一声巨响，第二辆车彻底不动了。
　　“快躲开！！！”两侧的大楼里，不停的有深海栖舰撞破墙冲出来，混乱的场景和刚才寂静的样子完美反差，开车的蓝盔队长不停的大力转动方向盘，汽车里的人乱做一团，人们有的尖叫有的哭喊，并随着汽车剧烈的晃动被挤成一团。
　　“抓紧！”经纪人拉住那珂，第一时间把那珂拉到自己怀里用身体护住她“别放手！”
　　“经纪人先生！！后面的车被！！”那珂看着后面还有不停有深海栖舰涌出来的街道“武流和龙骧酱！！！”
　　“龙骧可是舰娘！她会保护武流的！”经纪人喊着“现在先抓紧！千万别被甩下来！！”
　　方向盘就像龙卷风一般被打的呼呼响，油门被一口气踩到了最低，紧急的避开不停砸下来的碎石的后果就是车子猛的侧翻到了街边，刚刚停稳，车里的难民就像是被洗洁精滴到油渍一样疯狂得从车子里冲出去，她们四散奔逃，也许是因为有了很多目标，深海栖舰开始射杀满街逃窜的难民，并没有管那辆已经翻倒的车。
　　龙骧在袭击发生的时候就本能的把武流护在了怀里，车子侧翻后，激动的难民们鱼贯而出，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龙骧只好挡在武流身上被难民蜂拥的踩了过去，难民全部离开，龙骧有些惊恐的看向怀里的武流。
　　“嘿！小鬼！你还活着吗？”龙骧把武流拽起来，不停查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才要问！”武流完全没有小孩子遇到袭击的恐慌，他有些急切的看着龙骧“你被踩了那么多脚！”
　　“我可是舰娘！”龙骧松了口气“现在还不是闲聊的时候，快！我们必须逃出去！！”
　　“等等！现在出去会被发现的！”出人意料的，武流拦住了龙骧“深海栖舰只会对暴露在外面的生命体有反应，现在冲出去会受到攻击的！”
　　“这些是谁教你的！”龙骧从车尾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大量的深海栖舰肆无忌惮的捕食着徒劳逃跑的难民们，远处传来一声爆炸，看起来第二辆车的蓝盔已经开始和深海栖舰交火了，有些气恼的打开够车厢和驾驶室的隔板，看了看，如她所想，驾驶的蓝盔胸口插着一跟钢筋，人已经没气了“该死！”
　　“别出去，躲在这里！”武流从卡车顶棚的破洞里窥视着外面“我以前也是！躲在一个被丢在路边的冰箱里，深海栖舰没发现我！”
　　“说的很对，但是并不是所有深海栖舰都这么眼睛瞎。”龙骧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类活着在这里跑动以后一把抓起了武流“这只对那些外强中干的可以，人形的深海栖舰侦查能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外面也有你说的那种人形吗？”
　　“不确定，但是我们不能这么等死！”龙骧拉着武流冲出车厢，她没有选择逃到大街上，而是就近冲进了旁边的大楼里“这种大楼肯定有地下停车场！我们快去！”
　　“队长！深海栖舰全部都动起来了！！”托被困在那里和深海栖舰死斗的第二辆车的士兵的福，好不容易才从那边的战场上脱离出来，不敢再贸然前进，车子被停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公园里，刚把气喘匀，蓝盔队长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急切的打开气象图，果然，城里的气流就像龙卷一样混乱，而在海里那边如寒潮一般巨大的冷锋线，也开始慢慢向着舰娘防线的据点冲了过去。
　　“他们过来了！！！”看着仪器的陆奥回头向外面大喊“预计只要十分钟就会到达！”
　　“全体舰娘注意！！”长门站在指挥所向外面的人们喊着“我们是自愿留下的！只要我们多在这里撑一秒！滞留在这里的难民就会多一分希望！在这里我们就是最后的防线！我们是人类延续的最后防线！我们是舰娘防线！！！”
　　“哦！！！！”
　　“全员！战斗部署！！！守住这里！！！”
　　“我要去找武流和龙骧酱！”那珂突然挣扎着从还在恐惧的哭泣的人群里挤了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等等！！佐仓！！！”一下没抓住，经纪人也快速的跳下车“武流有龙骧照顾！他没事的！你现在回去那边简直是自寻死路！！！”
　　那珂完全没有听，她头有不回的不行向那里继续走着。
　　“佐仓！！你现在就算回去也做不到什么的！！！！你什么都做不到！！！”经纪人终于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你救不了武流！也救不了龙骧！更救不了那些困在舰娘防线里的其他人！！”
　　那珂停下了。
　　察觉到了后面的骚动，驾驶室的蓝盔队长也下了车看着这里，车厢里惊魂未定的难民，还有其他蓝盔士兵，都看着这里。
　　“拜托了，佐仓。”经纪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旅程结束了，回去吧，我不希望失去你啊！！！”
　　“不是佐仓哦。”
　　“什么？”经纪人有些错愕。
　　“不是佐仓哦，经纪人先生。”那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完美的偶像笑容转过身来“我是那珂！川内型三号舰！5500吨级轻巡洋舰，舰队的偶像！那珂酱！！”
　　那珂认真的看着经纪人，她的眼睛里满是坚决。
　　“或许龙骧酱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好舰娘，但是作为一个偶像，我相信还有我能做到的事情。”那珂看向舰娘防线的方向“所以我不能放弃。”
　　“深海栖舰还有十分钟就会冲击到那里了！”经纪人伸出手“佐仓，人生中我们总要学会放弃，这就是人类的生存之道啊。”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那珂深吸了一口气“偶像，是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上为台下的观众们带去希望的存在，经纪人你这样说过吧。所以我不能放弃，这不是一个偶像应该做的，我。。。”
　　“我要把希望带回这个城市，我要让她们也一直相信我相信的事情！”那珂大喊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离开这里的人会回来的！我相信！！！总是这样逃避，我们最后该逃到哪里去！所以我们决不能再放弃了！”
　　“佐仓。。。。不。”经纪人流着泪“那珂。。。”
　　“说的对。”蓝盔的队长走了过来“我赞赏你的勇气，但是小姑娘，要救下那些人需要方案，特别是在我们人手这么少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我有一个想法。”那珂认真的看着蓝盔队长“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很危险，非常危险。”
　　“会死吗？”蓝盔队长点了一根烟。
　　“会。”那珂的语气丝毫没有乱“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我们死定了。”
　　“听起来真是个乱来的计划。”蓝盔队长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们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