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敌准备第三章5

第三章5

我们花了五六趟才把那些东西从门口搬到仓库,其实我想只搬那些肉和蔬菜,剩下的直接放在门口,谁来了想要就直接拿就好了。这样能在相当程度上简化流程不是吗?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参谋长的话,我到底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我一开始想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遵循新的战争形式的变化和预言的结果,用更有效的方式为国效力,但政委揭穿了我的自恋。后来我认识到,我来到镇守府是为了更有效的理解舰娘的处境,还有镇守府、提督、舰娘三者的相互关系。可是我刚刚开始了解,之后我就发现事情非常的诡异,舰娘从根本利益上来说可能不是我们的同盟军。而提督和镇守府在某种意义上反而出于弱势,在舰娘可以和深海互通的前提下。

不管镇守府现在的鬼样子,但我认为它绝对是一个应该像解放军一样得到严格管控和政治教育的部门。以现在这个状态不出问题才怪呢。一般的镇守府是配了一个政委,但我不觉得有什么真的指导作用。我们可以反推一下,我这个镇守府没有政委,但并没有什么工作因此无法正常进行,既没有影响到党对镇守府的“绝对领导”,也没有少了身先士卒的表率力量(说起来那个政委能给舰娘身先士卒啊?)。至于政委直属上级首长倒是肯定能得到保障的——就是说他们和镇守府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也就能做一些思想教育和党建工作,还有当间谍,实际上我也并不觉得他们在毫无实权的前提下能有多大作用。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除了头被冷风吹的发痛什么都没想出来,没准我应该先把那些报告处理了,这样才有空想这些深入到世界观具体到方法论的好东西。

但我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矮矮的小姑娘朝着提督箱背对着门站着。她也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了,转头看了看我,我一看是深雪。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跑的怎么快的,按理说我们搬完东西是直接回来了,深雪虽然不知道去哪了,但速度真是可以。

“我不能理解,虽然您是解放军,但您现在可是提督啊!”深雪的声音非常低沉,好像是酝酿了很久。

我是知道她是不想把俘虏交给解放军,不过能当面向我提出异议真是很难能可贵的,我需要抓好这个机会,争取和几个舰娘发展出比较良好,至少是能好好说话的关系。我清了清嗓子,说:“那先说一下您的理由吧。”

“首先,我们昨天向上级镇守府已经发了一晚上的求救信号了,即使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没准以后会问呢。然后我不认为陆军能比我们更清楚如何对抗深海栖舰,所以我认为交给他们是一种浪费。”可以看出说到陆军的时候深雪的语气中有一种流露的非常自然的轻蔑,连她的军大衣都被她的小胸脯撑起来了(虽然她也没下过水),这倒让我想起来一点东西。

“说起来,深雪你是昨天下午造出来的吗?”

“是啊,怎么了吗?”深雪似乎不能跟上我的思维节奏,刚才还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接着翘着。

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了解舰娘,毕竟之前的吹雪明石大淀间宮已经不是刚刚造出来的舰娘,可能有些特殊,尤其是那个大淀,绝对是人类。而这个深雪是我看着造出来的,应该可以最真实的反映出舰娘的本来面目。我接着问道:“那你的记忆里都有些什么呢?”

我一面说着,一面关上门,再从办公室的角里拖出两个弹药箱示意深雪坐下。深雪满面狐疑,但还是面对面的和我坐下了。

“我的记忆?说起来也很奇怪啊,我的记忆......”深雪仰着头在思索,语气中完全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了。

“能想起什么都好,你来自哪里,你看见过什么,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的样子和身边的人?”我试图引导深雪。

“我不清楚,如果仔细的想确实很奇怪。我是说,可能我之前的记忆不像现在一样。”深雪吞吞吐吐的,一点没有平时的爽朗。

“不像现在一样,具体而言是什么意思?”我不满足于这样的说辞,要求深雪继续。

“就是说,我现在是用人的条件看您的,但我之前的记忆,好像是用......用船的视角来看的。”深雪好像花了相当程度的勇气才说出后面的话。

“船的视角我能理解,毕竟你就是舰娘。我就是想知道从船的视角是怎么看世界的,而你又看到了什么?”

“这没法形容吧......”深雪脸上露出犯难的表情,“硬要说的话,就是能看到很多人类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意识到很多人类意识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来自水面之下的信号啊,以及更加广阔的视角啊之类的。所以看世界的方式和人类根本不一样啊,没法形容的。”

“那好,我们先放下这个事。我问一下你,那时的你是一艘船吧,你有自己的意识吗?”我认为该从一些更本质的层面上处理这个问题,就主动挑开了话题。

“哎...这个,我就感觉很奇怪啊。我想不清楚。”深雪摇了摇头。

“你的意识是来自于那块钢铁,还是上面的船员,还是支配船员们的意志,还是当时旧日本帝国海军的全体意志的具现?”我紧接着问下去。

“这,这很重要吗?”深雪对我的态度有些不理解。

“对,这可能是这里最重要的问题。如果你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来,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你搞不清楚这些,就不能让你去作战。”我坚定的告诉她,虽然我也没问过吹雪和球磨这些事。

“为什么啊?吹雪姐她们不也没有说过吗?”深雪还是不明白。

“我真后悔没把政委搞过来,就算干不了什么他也比我擅长处理这些破事。”我喃喃自语,“这么理解吧,你从哪里来,意味着你的出身,你的出身在很大意义上决定你所代表的利益。比如一个工人阶级的分子就会支持对改善个人待遇有益的改革,而农民出身的士兵就不会从心底支持对农民的剥削和镇压。这一点你认同吗?”

“那如果有命令他们不还是要去做吗?”深雪有些不解。

我沉思了一下,觉得得先让深雪表达一下她的想法,才能纠正她的错误,我反问她:“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说的没有问题,毕竟服从命令是部队的天职。但是啊,深雪你为什么认为高层的命令都是正确的呢?”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强才会成为高层的啊,而且高层掌握的情报也比我们能了解的多的多呢。”

“好的,那么问题就又绕回来了。我们可以先不考虑高层尸位素餐的可能性,但领导者的立场我们不能不讨论。也许以他们的地位,卖国可能比爱国赚的更多。换言之,个人的短期利益和国家的长期利益会发生冲突的话,为什么要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尽忠职守的呢?尤其是当上层的利益和国家大众的利益割裂时,这种情况就更司空见惯了。”我找到了深雪思想中的不足,并想办法把话题又转了回来,“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情况,但我们人民解放军,是从人民中产生,由人民供养,守护人民的部队。不是拿着剥削人民得来的血钱供养出来的流氓打手。以现在的状况,我不敢说所以人都是如此,但我还是尽量按这个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这就是我们的阶级性,我们的阶级性决定了我们的行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纠结于你的思想和意识的来源,这决定了你的阶级性。”

深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我接着说了下去:“你从哪里来决定了你的利益倾向,你为谁而战则代表了体听谁的指挥。你是听从一个自私自利的指挥官和他所代表的昏聩无能的政府的指挥,去用你握着的舰炮去破坏人民的生存的尊严和权力来为自己牟利;还是听从一个代表了人民的利益的党,去维护这最广大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这是你需要思考的东西。”

“提督,我有一个问题!”深雪突然举起了手,这让我很满意,至少证明了我不是自说自话自嗨。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我享受着被人请教的感觉并同时点了点头。

“什么是‘人民’啊?或者说您这里的‘人民’指的是那些人呢?”

“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是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我粗糙地套用了一下毛泽东思想,看看她能不能理解。

深雪好像懂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那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人民了是不是?我们昨天可帮着您击退了那么多深海栖舰呢!”

这个问题是真把我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深雪这是有意反击我还是真的想问,而且我其实根本没有资格说她是不是中国人民,不过现在我不想说些弯弯绕把她混过去。因为我希望她坦诚相待,我就不能自己不明不白。我搓了搓手说:“按照现在的说法,只有具有中国国籍的,符合我之前说述的人才是人民。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中国公民,我也不清楚国家的相关政策。”

深雪看上去非常失落,刚才明亮的眼睛低沉下去了,语气也没有刚才的好奇了:“那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和深海栖舰作战呢?如果连这样的可肯定都没有,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把头也低下去,紧跟着深雪的眼神:“你想让我说什么呢?实话实说,从国家的角度而言,我们需要一个廉价的深海栖舰问题解决方案。对于军队而言,你们是很好的临时战力替代,可以弥补现在存在的海陆军不协调和小型舰艇的不足。对于你们而言,这就是我想知道是什么构成了你们的意志并驱使你们前进的原因。”

深雪的眼神充满无奈,表情也完全没有进门时的倨傲,好像在后悔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接着说:“我知道用枪逼着人为你而战是愚蠢之极的行为,因此我需要知道是什么构成了你的性格、三观;又是什么驱动着你前行,和深海栖舰作战。我也不期望能从你这里得到完全而正确的答案,不是说你没用的意思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出多少,就说多少。你明白吗?”

深雪点头的幅度微乎其微:“我知道,我明白。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驱动着我,我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要击沉深海栖舰,仅此而已啊。昨天下午我从建造室里醒来时,在我看到天花板时,我似乎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就好像我只是在船上睡了一觉,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那是不是就是说,除了知道你是谁你要来着要和深海栖舰掐架之外,你们就是一张任人书写的白纸吗?”

“可以这么说吧。”

“就是说你们没有阶级,没有出身,没有自己的三观,只是一堆由钢铁汽油火药铝土再加上几个零八碎零件组成的,武器是吗?”

“您认为我们是武器吗?”深雪抬起来头,希望得到否定的回复。

无力感充斥着我,我只能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和深雪继续实话实说:“我不想骗你,但从产生的方式而言你们就是武器,和我腰里别着的这把手枪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你们又有感情和自主的意识,这就使你们像人,一个看似可以摆脱阶级存在的人。但实际上你们类似于武器的出现方式,又使你们跳过一个人成长中形成三观的阶段而形成了人格。这样形成的人格粗暴而简单,甚至连我现在问你的‘你为何而战’,和‘你的意识从何而来’都不能回答。因为你们有意识,所以你们不可能完全、自愿的作为武器存在为国家和镇守府服务。作为武器的你们不存在阶级性一说,但作为人你们迟早会有也必须会有,除非你们准备永远作为工具存在。”

我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带着悔恨的语气接着说下去:“可实际上呢?在绿皮入侵的时候就有人认为,我们打了一场超阶级,超民族的战争,一场纯粹的战争。但实际上这是自欺欺人,这个社会中所有的不合理和人性中所有的卑劣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证明了,用各种荒谬的手段。舰娘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生产,这使得舰娘没有形成一个独有的阶级。同时又使得你们的存在对于社会生产的正常运行不是必须的。你们对于一个社会而言就像是武装部队的武器,还不像军队。只要还是由人组成的军队,就会带有组织者和其中主体所带有的阶级性。而你们则像是镇守府部队的武器。等等,武器.....”

我忽然发现这是可能一个突破口,然后不顾深雪已经铁青的面孔接着说了下去:“所以说,你们的为题就是,以人的意识和感情,以武器的地位存在。对于镇守府而言,这有利有弊,利就是省下大量的管理步骤和费用,弊就是实际上不能真正的管理你们。这不能解决你们的思想问题,所以使得你们很容易发生叛变,还有......”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深雪突然吼了出来,我赶紧停下了听她要说什么。她接着喊道:“你想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昨天下午才来到这个镇守府,没有香槟,没有欢迎宴会,只有一盆糊糊,但这都无所谓,毕竟我能看到我的同伴,我的指挥官。但之后呢?之后你就把我扔个那个死眼镜听她没完没了的牢骚,连镇守府都被深海栖舰炮击了她还想着跑。我知道她是前辈,所以我不和她正面顶撞。我想帮帮这个镇守府,所以我说要把那些俘虏交给上级。您不同意也可以,我只想问一个原因,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只是该任人使唤的武器,所以就不用解释。我们的奋斗都是应该的,因为是镇守府赋予了我们存在。我们的牺牲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是武器。我们连被承认是自己人的可能都没有吗。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深雪的这段话虽然是把我骂的直截了当,但我非常高兴,至少她可以好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这也很好的解决了我的疑虑,如果她这不是她打的情感牌的话,那么舰娘就是一张白纸。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把气氛缓和下来,并循序渐进的引出深雪的想法。毕竟我不是为了把她骂到自己跑去解体自己。

我举起双手,把头微微低下平视深雪,争取使我的显得更加谦和,然后继续说到:“我只是希望摆明我的立场,我是尽力希望为这个国家思考的,尽管这样的思考显得非常朴素而简陋。但问题就出现了,我可以说我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是为国家效力,但您呢,您是为什么认为您能被称之为人民的呢?”

深雪还还没从刚才的情绪激动里缓过来,正在呼哧呼哧的喘息。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是我在问她,随机没好气的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是给你们打仗了吗?”

“这倒是没错,但这个‘给我们打仗’,是谁给你定义的呢?”我继续引导深雪。

“一个是我的本能,这个我承认,有一种本能想让我恢复海面上的和平。另外不是因为你拉着我吗?”深雪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坦诚,要不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是真想和她交朋友。

“那么好的,先不管本能的问题,说一下我关于的问题。那么现在使您认为,您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原因是:这是我,范雨铎的命令,是吗?”因为重要的停顿太多,我只得尽力的缓和语气来维持我的引导感。

“是啊,你不是刚才还说你想着为人民服务吗?”

“那是什么使您认为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就因为我喜欢有事没事总爱开开会搞搞总结再说些玄乎的话吗?”

深雪顿了一下,而我则赶紧接着说了下去:“所以说,实际上使您行动的,可能从根源上的出发点上是为和平奋斗之类的东西,但直接原因就是这是我这个提督说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只接触到了你这个提督,所以我只能按你说的做。”深雪这次没给我留时间,但说的话倒是让我很满意。

“这就是我需要你说清你的阶级和出身的原因,只有拥有这些东西,你才能进入这个社会。你们看起来是最纯粹而优秀的战士,但你们没有真正的形成自己的三观,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判断能力。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你们是有思想的武器,这异常的危险。虽然你们可以发挥积极性和创造力来进行学习,应对千变万化的战场形势,从而成为优秀的战士。但你们形同白纸的思想,使得你们很容易被别人所蛊惑利用,而成为最危险的武器。”

说完这段话,想起来我有一个东西可能给深雪会比较好,但我忘了塞到那里了,只能边找,边和深雪继续说。

“让我继续说完刚才那段吧。舰娘的创造,同时完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事物的建造。武器,和武器使用者。实际上在热兵器时代,武器的阶级性是很弱的。例如你们日本,有武士阶级有武士刀,但有步枪阶级吗?同样是一把步枪,放在权贵豢养的爪牙下,就可能是屠杀和镇压人民群众的不祥之物。放在仁人志士手中,可能就是正义和和平的象征。这取决于使用者。但建造舰娘的过程一并完成了建造使用者,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者就是武器。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舰娘到底应该归类成什么。而哲学和社会学上对此的研究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起色,所以我才对你的意识的来源很感兴趣......找到了,这个给你。”

我把之前在任桐的镇守府里捡到的残破的头环给了深雪,深雪拿到手上看了看,用疑惑的语气反问我说:“这是战舰的电探啊,您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就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了。”我边说边坐下,“我在来到这个镇守府之前,作为pla去镇压过一个镇守府。主要任务是逮捕那个镇守府的提督,他涉嫌嫖娼、强奸、改造合成人、走私军火、走私毒品、组织舰娘卖淫、私自改造镇守府等等等等。可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人渣,而且还没水平,随随便便就收拾了。但在当时冲击到我的,是舰娘的待遇。因为在那个镇守府的舰娘们,由于法律和制度的不足,自身的权益难以得到保障。我发现了有怀孕的舰娘,可我却不能保证她一定会得到合适的对待。甚至还有舰娘不惜以死相逼,只为了换取其他舰娘的自由。但现在我想起来,让我感到担忧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和这个电探有关?”深雪挥了挥那个头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酝酿了一下感情,“这个圆环来自于一名被击毙的舰娘身上。这名舰娘被她的提督进行了人体改造,成为了一个怪物。这其实并不让我恐惧,虽然她被改造成了一个杀人机器,但面对绿皮和异虫可是更可怕的杀人机器和更绝望的战争。我不瞒着你,我击毙过一名舰娘,但她当时更像一堆被改造的完全不成人形的碎肉,不过这都没什么。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即使这样一个废物人渣垃圾的提督,都有舰娘肯为其效死命,即使被变成怪物也不会离弃她的提督。这是为什么,而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呢?”

深雪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希望我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会尽量依照我的良知做事,但我确实不了解这个世界。像你所说的,我不能确保我的思想都是独立自主,而不是被坑骗的。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说真的我不知道什么帮人树立三观,这也许就是技术上的问题,我希望能帮助你们尽快的完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另外我对舰娘的存在确实有很深的忧虑,这种状态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舰娘,都不是好事。你可以理解吗?”

深雪稍显沉重地点了点头,但随后突然像想起来什么的样子跳了起来:“哎,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把俘虏交给解放军呢!”

我也被这个回转吓的呆了一下:“我们刚才不还谈着国家社会人民公平和正义吗,你还在为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纠结呀?”

“当然了,你不是说你是为国家效力的吗,那你把你的理由说清楚啊。这样也能防止我们被你利用了呢!”深雪理直气壮的用我的官话把我顶了回来,算我嘴欠给这个小丫头讲了半天假大空,还把自己绕了进去。

“那好啊,来让我们坦诚相待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不信任镇守府的效率和立场。说起来你是不是戏精啊?昨天我们被摁着打了半天,又修了半天墙,你看到半个镇守府的人了吗?再说了,我就算是革职留籍,我也是个指战员。那你呢,你昨天才造出来啊,难道说你对镇守府有什么天然的归属感,以至于你有什么好事都得先想着镇守府啊?”

“那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我就是从镇守府里造出来的啊。再说我这可比那个死眼镜强多了不是吗?”深雪边说边笑,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多谢了,指战员提督。”

深雪边说边往外走,潇洒大方的样子弄得好像她才是胜利者一样。我悻悻的对着她的背影补了一句:“你跟大淀什么仇什么怨,另外记住你家提督是范雨铎,好吗?”亏我还给自己想了个假名字,结果一次都没用上。

我从门沿扒拉着往外面看了看,确认深雪已经从楼梯走了下去之后松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和这些制造舰娘们推心置腹,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来镇守府后的基本盘应该是志愿舰娘,毕竟都是人类。但可能就是因为大淀是人类,所以想的太多了。我不知道间宮到底是什么舰娘,但她表现的也不是很积极。而大淀的行为就显得不能和这个镇守府戮力合心了,不过我也不好纠正她,因为我的位置也很尴尬。我说自己是pla的,那不就是给大家一个互留后路的借口吗?这又怎么能反过来要求她们尽心尽力?看来如果想让工作继续发展下去,必须要改变一下策略,只希望最近不要再有这样必须站队的问题了,那真的搞不好会把舰娘逼起义的。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有一扇门打开了,我赶紧缩回提督室,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可惜手边没拿一根笔和半张文件,否则我能装的更像。

好在大淀也不想看我拙劣的演技,她推门进来之后把一沓材料放到我这里,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是三次建造、一次出击和一次维修舰娘的材料,我已经帮你写了,你签个字就好,顺便连着我的和明石的一起签了。你看着格式学一下,然后再自己把雷的建造材料写了,不会的现在可以问我。然后写完了再整理一下衣物,跟我出去准备迎接一下友军舰队。”

这个友军舰队弄得我有点哭笑不得,也就不觉得尴尬了,我直接开口反问道:“友军舰队?她们是过来帮忙装修的吗?”

大淀摆了摆手说道:“没准,这个信号是我们旁边的一座镇守府发过来的,还不是我们上级镇守府的回电。可能是我们昨天晚上发出去的求救信号被她们截获了,毕竟镇守府之间的密电码都一样,想破译也是轻而易举。”

这就让我更加不明所以了,如果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那就好好缩着好了,现在过来不是找骂吗?还是说她们要趁机占便宜?这个还有待商榷,如果我们有实力击退一支强大的深海栖舰,她们想占便宜也得自己先悠着点。或者说她们知道了俘虏的事情?这个是真有可能,毕竟时间掐的这么准。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难不成是王周锡跑到隔壁镇守府上空转了一圈?

我晃了晃头,反正也想不出来,那不如坦然面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