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敌准备第二章1
2023.2.26范雨铎视角
总算是活着进到镇守府了，在我的初始舰被支去进行这样那样的交易之后，我开始熟悉这个镇守府的环境。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观察了一下这个镇守府的地形。这个镇守府远没有任大公子的那么奢华大气高端金玉其外，有的只是几座二层的红色砖制建筑和几条水泥路面。还有几座不高的花坛点缀其间，因为还是寒风萧瑟的时候，所以这里除了冬青之外并没有什么颜色。在花坛的周围有一些长凳，可以看出来它们被用心的管理着，冬青规规矩矩的保持着一个模子，而长凳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灰尘。在我两边侧前方有两栋楼，而进镇守府的这条水泥路的尽头有一栋白色的楼，稍高于那些红色建筑物。视线越过这栋白色楼房和它身上的天线，可以看到无垠的蓝色天空，除了远处若隐若现的一个灯塔，附近似乎没有什么更高的建筑了。把目光放回镇守府四周，没有任何的建筑物的高度能够越过这些楼房和墙壁进入我的眼睛，这更加剧了这个镇守府的孤独感。
为了使我更直观更全面的了解这个镇守府的生态环境，我决定使用一些设备来协助我的工作。我可不想再用灵能了，在连续两个礼拜的马拉松式的灵能预言工作后，我的脑袋已经快要爆掉了。
我将手提行李包放下并打开，拿出里面的装备带，把手提包背在身上，并调节好肩带防止它乱晃发出声音。然后从腰间抽出我的手枪，下了保险，拉了一下滑套。在确定退弹正常之后抽出弹匣检查了一下之后重新上弹，然后把拉杆箱提在左手，准备就绪。
我举枪戒备，弯腰小跑靠到了旁边一个红砖楼房的墙上，向其中一个窗户探出了一点点脑袋，里面并没有人。我试图打开窗户，但是被反锁了。里面的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有两张双层的床，两张上铺床下面各有三个衣柜，还有六个并成两排的桌子，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五斗柜和部分清扫工具。虽然里面并没有人居住，但是窗明几净。我换了几个房间，都是这个效果。由于时间有限，我放弃了把这两栋楼全部搜索一遍的计划。我穿过了一栋红砖楼，发现前面是一片空地，而远处好像就是他们所说的仓库，因为卡车就停在那里，不时有几个工作人员从里面费力的搬出一些看起来就非常的负能量的东西。我等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三个工作人员抬着一门82毫米迫击炮从卡车下来了。看起来他们并没有被训练如何正常的搬运这种东西，于是乎几个人就龇牙咧嘴的往仓库挪那个大铁柱和底盘，话说回来底盘怎么没拆啊？这时候吹雪正好从仓库里走了出来，左瞧瞧右看看突然没了主意。帮他们搬，人家估计也不好意思；走出去，路堵住了还穿着那么大件衣服；走回仓库去，刚出来的……几个工作人员抬着那么重的东西好像也没打算放下或者停下，吹雪就想向后避一下，结果好像踩了大衣直接摔回仓库了。这下就热闹了，我看准时机，迅速移动到了白色建筑旁边的一栋平房，这栋房子从屋檐和墙壁上都可以看出非常明显的日式风格，但由于它只有一层，所以刚才刚好被我穿过的那栋砖楼挡住了。我绕到这座平房的侧面找到了它的正门，门没有关死，上面有一列类似门帘的布，但只罩住了门上面的一部分。
我在门口靠墙向里面探头搜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探头，一个衣服架的军大衣就映入了我的眼帘。这镇守府和被服厂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我们穿着都显得大打起仗来当棉被的东西，这帮舰娘们倒是全穿着。屋子并不大，只有七八张桌子，凳子被放在桌子上面，排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饭香味从门口向外面溢出去，有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在忙碌着，看起来就是在做饭了。
从编制上说，镇守府除了作战的舰娘之外，还有一些负责维持镇守府运作的非战斗人员。当然这个非战斗人员不是指前几天被我们杀的七零八落的那些人渣，它指的是一些不参与出击任务的舰娘。她们的任务就是在管理和后勤上面为镇守府做一些微小的贡献，她们的工作性质和妖精类似，不过她们需要领工资就是了。
我没有进入刚才那个类似食堂的平房，而是在仓库嘈杂的声音的掩护之下进入了那个白色建筑。这个建筑的一楼的中央有一一个像礼堂的大房间，而其他的都是类似教室的屋子，里面有黑板和桌椅，虽然桌椅只是胶合板做的，墙壁也只是腻子抹出来的，但还是一尘不染，让人心旷神怡。二楼则有些不同了，首先二楼以一些小房间为主，里面放的是很简单的办公桌椅而不是教室的椅子。门都被锁上了，估计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只能透过门缝向里面观察。还有就是在一楼是大礼堂的的地方，二楼变成了一个锁上的双扇大门，看起来里面的面积也是不小，超过国家规定的公务员办公室面积是轻轻松松的。这里应该就是应该是提督室了，我试探性的推了推旁边的门，结果第一个就中奖了。
“吹雪，是你吗？”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镇定自若的估算了一下声音发出的位置到门口的距离，然后靠在了门轴一侧墙壁上，举枪对准门口。
我在搞什么呀？我终于从战争的后遗症中回过神来，扭头就向旁边一个屋门冲了过去。这个屋子也倒是没有锁，我开了门之后没管什么就冲进去了，然后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拖地板，赶紧关门堵住。我怎么进我的镇守府跟做贼似得？我正在回忆我这么折腾的理由，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进入思考的状态，我的脑子就被眼前房间的美景占据了。
乱，我的脑子里就跳出来了这一个字。这个屋子只有一张板床和一个小桌子还有一个衣柜和书架，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现在才发现这里连个暖气都没有，刚才的食堂估计是自己烧的火才有点暖风。如果只是这些东西的话这个屋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十分朴素符合我的品味。但是看看上面摆的东西，这简直是被一队屁精过来当成了屁精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屋子的主色调不是绿皮孢子的屎绿色，我简直想硬撑着快要裂开的天灵盖用一顿灵能闪电扫了这里，又或者把我的警卫连长叫过来拿喷火器好好喷一喷，云爆弹也行。整个屋子被一张张一团团的废纸覆盖着，让人不禁以为这是一间用来展示现代主义大师宝贵作品的房子。而这些废纸上面有写满了字迹，实在是有一股高考集训营的风范。铺盖叠的整整齐齐，但是上面又铺了一层又一层报纸，这让整个床铺品味瞬减，变成了一个只能用报纸维持其功能的狗窝。架子上的书倒是不少，不过也没有被好好地摆放，更多的书籍都被打开后点缀在了屋子里的废纸间，成为了打扫卫生时真假难辨的反动分子。笔芯们也不甘示弱，无论是用完的没用的正在用的笔芯都沆瀣一气，聚集在小桌的一旁想要对洁白的纸张做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看看这一屋子的狼藉，它们的贡献也不少。窗户被打开了，窗外呼啸的海风呜呜作响，还时不时的深入屋子中和垃圾破烂们做一些深入交流，更是加重了这个屋子的杂乱不堪。而垃圾桶则十分诡异，因为它并不是被完全的弃之不用，而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方便食品的包装袋，其种类囊括了我所见过的没见过的各式过期储备军粮。但这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废纸烂笔芯，垃圾桶里一点都没有。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地图、数据表格，我眯着眼睛看了其中的几张，发现好多都是日文材料，像我这种连玩日文游戏的能力都没有的货色还是不要出来秀了。但我还是能依稀看出那好像有关于镇守府历次大型作战的记录，还有几个镇守府的信息。我从脚下抽出了刚才差点让我在这里成为墩布的那两团纸，还被揉的挺狠的。我打开后发现，一张是一份报告，写的是总参二部直属旅的军史；另外一个则是《人民日报》，2月25日版的。看来在这里瞎转的意义，我还是找到了。
“不是吹雪吗，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真冷。”门外面再一次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关门的声音。
终于可以从这个垃圾堆里出去了，我扭动门把手，想要离开这个房间。突然之间，我就呆住了。
门锁和闭门器之间的，有一段断了的红丝线。两边各一截，随着窗外的寒风飞舞着，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自尊心上。
如果这个丝线牵动的东西不是舰娘的心而是重型诡雷的簧片的话，我估计就是纪录在案的最快殉职的提督了吧。现在的我离开灵能和重能量盾简直就是咸鱼一条，这么明显的小把戏，我还能上钩。亏我还教育我的兵们呢，我真是提督的事还没怎么干，解放军的活计全忘光，要是叶家乐或者参谋长在旁边，非得骂死我不可，真是无地自容。
看来这镇守府还真是不简单，到这里先找找妹子好好歇歇的想法算是飞了，老老实实地干活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欲盖弥彰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
我走出这个房间，认认真真的把门给这位舰娘关上。然后收起手枪回到楼下，当我走过刚才那个食堂时，正好碰上吹雪。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有够狼狈，头发散了不说，深绿色的军大衣上面又染上了各种颜色，红红白白的倒是有几分喜庆。
“司，司令官，您什么时候到这了，您没遇到什么吧。”吹雪显得有些慌乱，“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请容我稍稍整理一下可以吗？”
“不用了，刚才麻烦你做那样的事情，也是我的不好。刚才也没有去帮你们干活，希望您可以原谅我。”
“为提督排忧解难是秘书舰的责任，您也是为了舰队的发展着想，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呢。”吹雪微笑着对我说，好像我真的做出了什么丰功伟业一样。“不过这里毕竟还是比较乱的，让您看见了真的是惭愧。”吹雪把小脑袋低了下去，同时怯生生的用眼睛和我对视。
嘴皮子挺溜的，但是三句不离乱看，刚才那个屋子八成就是她的了，但还是不能确认。如果这么说的话，这货不是我政委吧？这么能装纯，“没有没有没有，您太谦虚了，这比我原来的部队干净多了，我就是因为这打理的好我才转转想看看风景的，像那个花坛和长椅都挺干净的，我就是在那上面坐了一会。”我也顺便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现在挑明了的话对我很不利，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甚至我连她对我到底是甚么看法都不知道，谈何改变。
“如果您想要看风景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啊。虽然这里只是荒郊野外但也是有不少好看的景色的，比如说日出啊，还有涨潮退潮啊，还有还有......”
“好的，如果有空，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看这里的风景，但眼下可还是有不少正事的。比如说那几位工作人员，已经走了吗？”我打断了吹雪，主要还是为了夺取谈话的主动权。
“嗯，是的，那几位工作人员把武器装备和分配给我们的资源搬运到仓库之后就走了，我本来想留他们吃顿饭，结果被婉拒了。那个，我这不算是擅自做决定吧？”吹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也绞在了一起。
“没有没有，您能想的如此周到，在下还得谢谢您呢。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我已经和间宮姐说好了，一会给您开一个接风洗尘的宴会，虽然现在没有几个人在这个镇守府，但热热闹闹的总是好的。您、我、间宮姐、大淀姐还有在工厂的明石姐都会过来，话说回来要是明石姐见到您带来的那些装备没准高兴地跳起来呢！”吹雪的眼睛亮闪闪的，嘴角的笑容简直像要溢出来了，好像高兴的是她而不是那个什么明石。未谙世事的孩子们没准以为吹雪和他们一样,但我早就不敢小看这种人了，谁不能有一点黑历史呢？“对了，您还拿着东西呢，先让我把东西放到提督办公室吧，请给我吧。”吹雪向我伸出了两个袖子，还可以看得出几道明显的压痕和褶皱。
“不用了，我的东西自己搬就是了，在军队这么多年，连个行李都搬不动了，就真的让老同志们笑掉大牙了。”我用空下来的那只手将吹雪的袖子推了回去，当我隔着军大衣感觉到吹雪纤细的手臂时，罪恶感就更加深重了。
“那好的，请跟我来。”吹雪迟疑了一下，最终顺着我的意思来了。
我跟着吹雪进入了刚才那个白色建筑，到了二楼锁上的大门前面。这次我们仅仅用脚步声就唤醒了旁边屋子里的女人。只见一个穿着和吹雪同款军大衣，带着眼镜和发卡脸色苍白的女人把那个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这个缝隙等长于她的防盗门链。
“是吹雪吗？啊吓死我了，还以为真是幽灵呢，刚才就有人敲.......哎那个，您是，提督吗，失礼失礼。”当我从吹雪身后向前闪身出来了之后，她连忙把门链放下，出来迎接我。
“别，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您说的幽灵是什么意思，这地方还闹鬼啊？”
“其实也没有什么幽灵了，我听工作人员说好像就是旁边有个镇守府，曾经被深海攻陷了，牺牲了很多舰娘，提督和政委也殉职了。仅此而已。”吹雪把话题引过去了，可能是因为这和她们息息相关吧，看出来说道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很低落。
“那我长的这么辟邪，以后就不会闹鬼了吧？”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效果使我再一次确信了我这个冷场王称号的可靠性。
“额，我们还是先把东西放进去吧，提督请。”说着吹雪帮我打开了锁，还帮我推开了门，随后她走进屋子，伸出胳膊，把我请进来。
说真的，我一开始对这个办公室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因为叶家乐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可没想到这里居然如此亲民，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不是办公桌椅，更不是高级指挥设备，更没有什么先进信息化设施。而是吉祥三宝：67-1式手榴弹、旧81式步枪、pf89火箭筒……的箱子？
“那个，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每个镇守府在建立之初只有这样的家具。其实也不完全是家具了，里面是有武器装备的，只不过我把那些武器转移到仓库了，防潮保存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为了方便您用，要不太沉了。对了还有一箱弹药……”
我打断了吹雪慌张的自白；“没关系，曾经的战争期间，很多时候我们连一个放得下装备箱当桌子的指挥部都找不出来，我已经对这里很满意了。听说日本的镇守府摆的是橘子箱？看来我们这里可是十分的中国特色啊。”说着，我把手提箱和背包放到箱子旁边，然后转身面对她们两个，“和这个比起来，我还有更重要事情要拜托你们。”
“请您吩咐。”
“司令官请讲。”
“好的，出于一些大家应该都知道为什么的原因，以后请不要叫我范雨铎，请对每一位镇守府的提督，工作人员和舰娘叫我范雨轩，可以吗。”
“悉听尊便。”
“那就好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在车上颠了几个钟头，现在我的前胸和后辈之间只剩下车上灌的那一瓶水了。”我又试图调动一下现场的气氛，但是效果依旧可怜。
“没有给先给您准备点吃的东西真是抱歉，我这就带您去间宮姐的食堂。”
我们跟着吹雪下了楼，刚走到提督办公楼的侧门时，吹雪突然“呀”地叫了一声。
“万分抱歉司令官，我好像把香槟落在屋里了，前几天采购的时候为您专门准备的，让我去拿一下可以吗司令官？”
看着吹雪弦然欲泣的双眼，我即使是知道她是要确认房间没有被司令官强行搜查，也不好把不许说出口。不过也是，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还怕什么早晚呢？
我和大淀目送着吹雪小跑着上楼，大淀感慨的说：“这孩子，您没有到任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放松对自己的锻炼，无论是舰队指挥还是战斗技能。听说您要来，兴奋了好几天，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迎接您。还把舰队管理的事情又熟悉了好几遍，好几天都彻夜未眠。”
我本以为这个大淀只是来给我熬熬鸡汤让我对她们好点，谁知道她话锋一转：“但要是她知道来的新提督是一个肆意偷窥舰娘隐私的卑劣之辈，她又会这么想呢？”
“何以见得？”
“其实幽灵敲门什么的，我们都遇到过，但都是晚上。现在好像日头正高呢哦？这么说的话，二楼只有我和吹雪的房间没有锁，您就只有进到吹雪的闺房喽？”
“甘拜下风，我也不知道那是吹雪的房间，也没有打算瞒着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是你们的自由，如果需要解释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但话说回来，那个闹鬼是真的吗？”
“人类做的每一个事情都有他们的理由，我们作为舰娘就只能全盘接受。至于闹鬼什么的，您想要的是什么呢？”大淀把头扭过来，除了眼睛，满面春风。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就这么多吧，要求不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