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敌准备第一章7
同一天
我拖着一身的狼狈和一张镇守府任命状回到了我的部队驻地,因为是传送回来的,所以没有几个人看到我的囧样。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打饭什么的还得自己去吧?本来我的警卫连长就不是用来给我送饭的,我们旅也没有军官灶一说。看着镜子里的原来在我们旅连伤都算不上的黑眼圈,真是破屋漏棚逢夜雨.......
最终我果断的放弃了我本就不存在的尊严,叫程跃帮我打了饭。程跃对我这个曾经的上司领导的要求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带回来的可不止午饭和晚饭,还有政委的口信。
是不是现在的领导们都喜欢把人约出来然后暴揍一顿了?
考虑到这一天我也没有见见老部下,嘱托几句话也是必须的。因此收拾完东西的我还是欣然规往了,主要是规往,不是欣然。
我应政委的要求来到了我们指挥中心的停机坪旁,这个停机坪位于指挥中心的顶层,由于其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对面女兵驻地),射界极佳(适宜放置各种远距离观察设施),是一个完美的监视点和压制火力点,因此这个停机坪被改造成为了一个观景台,专供各位高级军官及历战老兵用来放松心情和减轻压力。
当我迎着皎洁的月光和呼啸的北风走上顶楼时,政委正在仰望天空。他有一张对年轻少女极具杀伤力的脸,站在我的角度仰望他的侧脸,就如同仰望巍峨翠峦。他的脸庞历尽战火仍然白皙细腻,他的眼睛如苍穹一般清澈,此时正在仰望星空,眼神虽然略微迷茫却更引人入胜。他的胸膛宽阔而踏实,腰肢坚实双腿修长挺拔,全身的线条匀称又充满了力量,似乎随时都可以给迫近之敌以致命一击。虽然我上台阶时屏住了脚步声,但他并不需要用这种东西来判断是否有人出现,他美丽的右眼向我瞥来。在和我的目光相对时,他的嘴角上翘了一个表示满意的弧度。
随着嘴角的上扬,他向我转身:“如果您不习惯向我敬礼,我不强求……”
“你拿三棱刺刀了吗?”我果断的破坏了这个绝美的气氛。
“什么。”政委高高的鼻梁微微的耸了一下,眼神也因为我这句不知所谓的话变得迷茫了一些。风似乎都在此时停顿了一下。
“你拿链锯剑了没有?”我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左脚向台阶后退了半步。
“不是不是,我叫您出来不是……”他轻轻的歪了一下脑袋泯了一下嘴,试图为他的行为做一些解释。
“你到底有没有带武器?”我几乎是在朝他喊叫,左脚又在台阶上后撤了一级台阶。
他的头继续歪斜,眉头为了我的反常深深皱起,但他仍然选择解释:“我在驻地不执勤时就拿三棱刺刀和手枪啊,您难道不记得……”
“你你你别过来!”我歇斯底里的朝他呐喊,同时抑制着剧烈抖动的身体,“你们一个个到底想干什么!一个个的都……”
就在这时,对面女寝的新兵孩子们再也忍不住了。
“范雨铎滚出镜啊!”
“都不是旅长了还折腾什么?”
“你还敢冲着我的高高喊!”
不管细节了吧,总之我们两个算是暂时的转移了矛盾停止了敌对状态陷入了僵持。而最先打破僵持的,也是我。
“有六秒钟了吗?”
“好像有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政委话声刚落,对面就发出八声枪响,于是我们就放下对立,共同应对女寝的异变。只见那些女兵跟疯了似的把一个个窗户关上拉帘或者迅速从楼顶冲下去又或者从藏身处冲回楼里,等到又一个六秒过去,对面就如同绿皮过境一片死寂。
不过这下闹腾的就不是她们了,我的兵们听了枪声一个个跟听了steam打折一样,抄起全套装备就冲了出来。什么占领火力点制高点火力掩护波次冲击等等等等巷战战术动作一应俱全完美无瑕,只是可惜这破地方并没有什么敌人需要他们驱逐和消灭,有的只是他们可爱的政委可怜的床铺和可恶的前旅长。
我于是把斗争矛头对准了我们的内部矛盾,我回到了楼顶的内侧,并扯着嗓子开骂。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训练的时候装备都给我集中放到装备仓库别睡觉抱着那玩意!那东西不是媳妇!还有你们急个嘛没让你们紧急集合十点四十了都熄灯了咱能不能安稳的睡一天觉?啊!天天穿着全套装备上床从来不叠被子你们也真行!还有别往宿舍里乱塞东西了行不行?你们是不是准备把咱们这个破院子搞成永备工事才肯睡觉啊?瞪什么瞪王清淼你个牛眼?瞪着我有用吗?能瞪出一个老婆吗?”
似乎为了证明我的话,对面女寝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但我的兵完全不为之所动,一个好像是直属营的家伙直接和我开怼:“告诉你范雨铎,政委是我们大家的,你明天就滚了今天还在这儿缠着政委你想干什么?”
对于这帮老兵油子就不能怂,直接怼回去:“我告诉你们,小太爷我到哪都是你们这群三大条例都不会背的兵渣子的旅长!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的臭脾气那个长官容得下你们?”
“哎哎哎你现在就一个少校,说条例您能不能先给我们行个礼?”下面一个旅部的参谋也抽风了,不过按道理我现在真该给他行礼了?
“你们这帮货就现在还知道有内务条例是不是?”就在我试图和他们舌战三百回合时,指挥中心的一个窗户中伸出了半个身子,这个身子对下面的参谋说到:“小刘,给我个面子。”
政委也过来给我解围:“旅长还有一些事要吩咐,大家今天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送旅长呢。”
参谋长和政委都说话了,也就不是可以闹着玩的时候了,大家互相也都留着面子,于是就散了。
我们旅的特色是冲的快撤的更快,很快军营里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和呜呜的风声洗刷着地面的尘土,间或传来对面的几声惨叫。
“打仗好,打仗好。非得打成疯子才算好啊。”我不无嘲讽的苦笑两声,离开了房檐。
“还好吧,咱们旅的人基本上只到神经衰弱的程度,离疯子还有一段距离呢。”政委认真的纠正我的不严谨用词,但这个结果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政委坐到了一个长椅上,拍了拍旁边示意我坐下,我就臭不要脸的蹭了上去。等我一坐下去,政委就发话了:“今天上午去哪了?怎么成了满脸花,连门都不敢出了?”
“能去哪,出去领了个任命状,然后听叶佳乐黑镇守府黑了一上午……”
“然后你就顶着一个黑眼圈出来了?您这还没走人呢,就和镇守府心连心了?”
“别问我这破事。”想起今天上午的遭遇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欠不欠谁的?说的我好像跟逼着你们放你们高利贷似的。我看起来就这么笑里藏刀吗?我就是想自己活的痛快一点,谁知道他想的这么多。”
“是啊,虽然您主观上没有试图让他人产生负罪感,也没有一个清楚的计划来使我们感觉有负于您。但您的行为实际上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效果,所以您还是接受这个事实吧。毕竟大家也都是出于善意,您最终不也是活着回来了吗?”
“我可不想没事就被那个弟兄拿刺刀摁在地上,这手一抖死的就太不值了。”
“但这至少说明了大家还是很感激您的,如果没有您,我们估计在燕山大捷的时候就让上面当成逃兵取消撤制了。所以后来虽然跟着您被兰海鑫抓住了尾巴干了三年苦力,我们无怨无悔。咱们旅走到今天,如果说不成功,那就太对不起在三年战争中打光了被拉到后方消失的或者被引错路全体殉国的同袍们了。”
“是啊,我们挺过来了。”我放松了全身的肌肉,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但你们是手脚挺快的啊?刚感激完就过来坑我,抓住任桐的时候你们人都死哪去了啊?”
“旅长啊,出了这种事,我知道我们是无法自辩清白的。但您想想,程跃同志是您让撤下去的。我这是真的挨了一下,参谋长是什么情况不大清楚。但看看您和叶佳乐少将最近的举动,叶佳乐神神叨叨的,你天天搞预言,谁都能感觉出问题了不是吗?”说着,政委就开始解衣扣,试图证明他的话的可信度。
我立即制止了他的举动,否则让人看见了就更说不清了:“您别您别,我范某人信您,我范某人敢不信您吗?再说了,我也是背着兄弟们做的交易。说好听了叫命令,但根本不会有真正或者说正式的命令是让人违反命令的,这左右互博之术太神奇了。总之我也有愧于诸位,咱们这就算是平了,不要说这个事了。好吗。”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我的事情大概就这么多了,不过主要的是您的事情哦。,不要告诉我今天晚上您肯顶着个黑眼圈出来,就是为了安慰老部下的哦。您曾经说过这些话和表决心一样,都是媚俗用的废话。”政委遍整理衣襟,一边侧着脑袋撇着我。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浪费时间了。我,就想跟您求一事,您是怎么看的,您怎么看,您就怎么跟我说。好吗?”
“好啊,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政委把双手手放到膝盖上,明亮的双眸看着我,似乎像是在打量什么新奇的东西。都在一个澡堂子里泡了多长时间了还装什么纯?
“好,有您这句话,咱们就开始了啊。呃,就说,有那么一群…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我要问的就是这个。它们,和人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你知道是什么程度吗?不仅仅是外表,在意识上也是。它们能思考,就是说有抽象思维能力,能学习,能使用工具还能制造工具,还有那个什么,会说话!对了就是语言能力。它们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也能劳动并创造社会财富。在对社会的价值和意义上,它们和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要比一般人对社会的贡献还大。它们也有感情,跟你我一样,有自己喜欢和讨厌的东西,会信任别人,会和别人交朋友,有自己的理想目标信仰和追求,他们会因为背叛而愤怒因为迷茫而失落因为自己所爱的所相信的东西挺身而出会做出选择和承担责任哈……就像你我一样。它们会疼,会流血,你夸奖它们,它们会高兴。你把链锯剑插在它们头上它们会死。它们和你我一样!这一样到了把我们扔到人堆里或者扔到实验室里,我们并没有太大区别。也许它们还会更优秀一点?”
在呼啸的北风里,我手指左挥右点,头胡摇乱晃说着一堆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而我的政委还是认真的倾听着我的每一句话,目不转睛。好像它们是什么金玉良言似的。
“但。”我的手指顿住了,眉头也团成一团,“它们不是人类,当然这不是我这么认为的啊,我不清楚是不是,法律没有说它们是,但也没有说它们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法律对它们的定义很模糊。它们现在的法律地位,完全是空白的。因而它们在受到侵害时会很尴尬。同时国家也没有什么文件啊、规定啊之类的东西给它们确定的地位,全是是比较模糊的零敲碎打的几个条例。所以它们饱受非议,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大家没有空管这些有的没的。另外让它们保持着尴尬的地位或者说用人类的地位诱惑它们,更有利于提高它们的工作积极性。然后它们就得在这种环境下费力前行,如果被侵犯了被玷污了,很多时候只能不了了之。而如果它们向人类释放感情,在很多时候只能造成悲剧,因为它们现在不确定是不是人。于是乎除了玩玩,到正事上就没它们事了。我现在就想问问您,您觉得这些...东西?是不是人?”
我把手指放了下来,认真的倾听政委的回答。政委则停止了摇头晃脑,眼睛像失焦一样从我的身上移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政委永远都是这样,对所有人的所有奇思异想永远的包容,并试图理解。他从不直接攻击别人不恰当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以理服人。他永远平等对待所有人,尊重所有人。让人看不出他的脾气,对他掏心掏肺,而他也会证明,这是有价值的。
政委的眼神回到了坚毅的样子,但他的答案却不是这么靠谱:“我知道您指的是舰娘,但我只能说:命令告诉我:它是人类。那么它就是,反之,则不是。”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哥哥,您要是信不过我不方便回答,可以直接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拿反智主义糊弄我?我都要从军队里滚蛋了啊?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啊谢谢了,这三年多有劳烦,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我就求您一句准话,行不?”
“那个,您都想不清楚的事情,您觉得我这个半桶水的政委能给您什么独到的有建设性的意见。”政委也学着我的样子生无可恋了起来:“您是知道的,我这个政委在这里其实很多余。咱们这什么事情的都是大家商量着来,几乎没有什么几把手,我除了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动用什么政委的特权。有你在,咱们旅除了发牢骚之外,根本就没什么思想政治问题可以上纲上线到让我亲自处理的。开会就是自己糊弄自己,也给大家添麻烦。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媚俗的形式主义的东西吗,所以咱们旅开会少到总政都快把我扔回政治学院重修了。原来还能收个党费发展一下党员,结果谁我知道待在医院了两个月你们就全成群众了!那么好了,我的工作就又减轻了。除了打仗带头当烈士往前冲,就只能充当人生导师给大家说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勉强维持生活。您这是认认真真的问我严肃的问题呢。您实际上不迷茫,您都问出这段话了,您就确定自己要往前走了,只是方向还有一点点不明确。您不是来这里寻求一两句心理安慰,所以我就不能发挥什么作用。镇守府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除了说一两句官话,我也无能为力了。抱歉。”政委的头委屈的低了下去,眼神和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我好像真的说了点过分的话哦,是不是要先安慰一下他...哎哎哎我今天晚上到底是要干什么啊?这几天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冷的天我真是自作自受:“哥哥哥,我错了行不。我不该对您这么激动,在这里我给您道歉,对不起。您说的对,我去镇守府是要搞些事情的,但搞事情不能瞎搞,那是给国家添麻烦。我从接到命令后就用灵能做了一系列预言,预言的结果是我在pla继续留守会迎来一个毁灭的未来,另外客观的说我在pla也难有大的发展了。因此我选择去镇守府,并希望藉此改变些什么。叶佳乐也跟我说了很多镇守府的破事,因此我需要一个方向,或者说我需要为我改造世界的实践提供更有效的方法论的指导。我需要塑造一个世界观,这个世界观的重要环节就是舰娘是不是人,为什么是或不是,然后怎么办。因此我来找您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如果您不知道,我也不强求您,可以么?”
听到这番话,政委抬起头来,用晶莹的双眼和微笑的表情回应我:“没关系,您太客气了。我虽然还是不能断定舰娘的定位,但我不明白,舰娘是不是人,您自己怎么认为的就怎么做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如此拘泥于外在的定义呢?”
“哈,不拘泥,怎么可能不拘泥。”我今天晚上心态真的有点爆炸,但还是尽量的克制住了:“是人类,意味着它们有人权,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组织和法律会保护它们,它们能享受人类的权利。不会再出现侵犯舰娘仅仅是罚酒三杯,大搞乱伦在报纸上只是细枝末节的情况了。看看描写审判我的那篇报道,伦理道德只是最后的一笔带过,搞舰娘合成人如果不是因为触及到了国家安全的底线估计怎么折腾舰娘都是无关痛痒的。它们就是这样被忽视被无视!是,我认为它们是人类,应该享受和我们一样的待遇,但我范雨铎认为又如何?我是个弱者,不折不扣的弱者!我是能穿重型能量盾是能砍死绿皮大只佬,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国家机器面前连只蝼蚁都算不上!因此我不能和国家机器作对,我要做的是影响它,让它向我认为或者说我们认为的更高效的方向上靠近。这个影响的途径就是法律,我需要一部法律来明确舰娘的地位和权力,来让我们更好的发挥舰娘的潜力用来应对人类共同的危机。很多弱者不信任法律,但他们最后可以依靠的也只有法律。难道天天指望那个压迫阶级的大大和他们的打手们开恩施舍他们几口残羹冷炙,或者指着那天出来一个青天大老爷来改变这不公的世界吗?因此,我需要您的看法,好吗?”
“您可以到镇守府把舰娘们组织起来搞一个舰娘统一战线,运用团结的力量改善舰娘的处境。不过我想这不是总参允许您去镇守府的主要原因。”政委的回答带着一丝戏谑,但这让我冷静下来:“这一场不平等的博弈,双方的信息极端不对称。也许今天上午叶家乐跟您说了一些很内部的消息,但我们能够得到和高层真正掌握的情报,相差是天壤之别。因此您并不知道高层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而您想的东西可能已经被说烂了甚至于已经被内部否决了。但这并不重要,只要您实现了自己思考的权利,那么问题都不大。反正您是不怕绕圈子的,您就到镇守府继续着折腾呗。按您的过法,总会爬上去的。”
“您说的轻松,我在pla尚且混成这下场,到镇守府我可不知道怎么爬。”我以手抚额,仰面长叹。
“别得意忘形了,我这段话的意思是。您怎么胡思乱想都可以,只要是往有用的地方用脑子,上面都没有闲工夫管您。但您就是到镇守府干到顶天立地无人能及,您还是pla的少校是pla的人。这事儿无论是镇守府还是pla,谁都忘不了。没准您忘的才是最快的呢。”
我呆住了,身子一挺坐了起来,一转头正正的对上政委脸。他虽然还在微笑,但眼睛已经变得深邃而空洞。配合着对面女兵宿舍发出的哀嚎和如明镜高悬的月亮,让我不寒而栗。
“我什么时候成这德行了?明明是一事无成任人摆布,还以为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呢?”我无地自容的自嘲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您还去陪一下兄弟们吗?”
“瞧您这说的,是让我去纪念堂守个灵啊,还是送我这该死不死的玩意去下面见弟兄们啊?”
“您觉得呢?”
被泼了一瓢冷水的我向政委告辞,去了我们旅的纪念堂。纪念堂就在指挥中心的第一层正门处,我向各位烈士敬了一炷香,然后把在纪念堂睡觉的警卫连长王彤踹起来要了个床铺,在弟兄们的注视下享受了一个黑甜无梦的夜晚。
第二天一醒,我就回到了我的办公室,收拾清楚最后一点东西准备好走流程了。不一会,我的门被人敲响了,警卫连长出现在了门口,旁边还有几个人,都是直属旅的高层。
“旅长,可以走了吗?”
“告诉我,后悔我做你们的上级吗”
王彤哼的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也移到了旁边:“这时候我方便说后悔么?”
“随便啊,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家伙,说什么都没准。”我拿起了我的行李,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跟你们再唠叨一遍吧,我知道大家都是打仗打出来的毛病,可你们这天天草木皆兵反应过激也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就申请,让咱们旅每天所有人时刻持枪戒备。但咱们是直属旅,最好别开坏头。想要多打枪可以,找总参申请,这种事他们不会不批的。不过别再魔改这个破宿舍了,旁边就是总参你们守着一个装甲团还把这修成永备工事,你们想搞什么?关于内务什么的,多注意点害不死你,现在记者没事进进出出的,看到你们这球样,谁面子上都挂不住。开会不害人,形式主义才害人。为了反形式主义而故意不开会,不就又钻牛角尖了吗?我知道大家就是跟自己人闹一闹,对外面还是有规矩的,但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是直属旅,出来什么破事都不好处理,稍微收着点。还有一点,我一走,你们可就彻彻底底是主席的人了,别再天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打仗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但有一点,演习是要要求逼真的效果,可别真把自己演进去了别听他们吹的那不是打仗点到为止懂吗!还有别以为自己是老兵是总参的就嚣张了,老兵多着呢,再说了咱们是打过三年的血仗,确实不是每个军人都经历过这种战争。但咱们不能总啃老本吧,不是什么情况都能用重型能量盾解决问题的,有空多琢磨点有用的东西多学点东西比干什么都强,明白吗?另外生活作风问题,我抓的严,以后也别给我丢人现眼,现在媒体就爱挖这类破事。别的事情就不多了,对了......”
等我唠叨完了,一行人也就到了大门口。这里除了天天全副武装不死不脱的我的老兵,还有些来客。陌生的比如一辆挂着军牌的卡车,旁边却守着两个镇守府的公职人员。熟悉的如对面女兵团的刘团长,带着她鼻青脸肿的新兵守在车旁。我刚向她走了两步,她就直接说话了。
“范旅长,昨天晚上我的兵过分了,我已经教育过她们了,请你见谅。”
“我接受您的道歉,希望您以后还可以继续从严治军,早日恢复总参二部女兵团往日的战力。这真不是嘲讽啊,这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行不?”
刘团长只要一听到往日的女兵团,就会立马陷入沉默,这次有没有伤到她我也没心思管了。我转过来相对我的兵说点什么,但忽然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把刚才的话唠叨一遍就是狗尾续貂自找不自在了。
“哎,各位好自为之吧。范某人先行一步了,再会,再会。”
各位也没有多说什么,镇守府的一个工作人员为我打开了车门,送我上了车,然后自己到了后面坐着。所有人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卡车就发动了。我渐渐的远离了我的生死弟兄们,飙着车进入了镇守府美好的新生活。
不过说飙车是不太客观的,旁边的哥们开的可是相当的稳,比程跃那种上蹿下跳式的车技强多了。不过也可能是这位被我们旅的阵势给吓着了,因为我从头至尾就没有从他嘴里套出几句话来,就知道了这车是叶佳乐拨过来的,后面除了几个镇守府的公职人员之外都是他贪污的军火这一个有点用的情报。时断时续的攀谈存在了几个钟头,当卡车停在了我要就职的镇守府的门口时,这段口是心非的寒暄总算是停下了。
在外面看,这个镇守府很朴实。整个镇守府被三米的围墙围起来,上面并没有铁丝网,也没有设置监视岗。而大门就是一个简单的铁栏伸缩门,一遍有一个警卫室,在警卫室旁边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122438号镇守府。旁边还有一些证明这个牌子真实性的相关物品。
正在我打量这个镇守府时,栅栏门突然就打开了。“这镇守府挺先进的啊,连大门都是自动开关的啊。”正当我找了个由头夸了镇守府一下,结果警卫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蹦蹦跳跳磕磕绊绊的出来了一个系着小辫子的军大衣。
因为打脸打的比较狠,场面非常尴尬。旁边的哥们告诉我这是我的初始舰,建议我去打一个招呼,让他们去仓库把东西放下,我就应了。
我拎着行李下了车,打量着这件活了的军大衣,不对是我的秘书舰。她穿着一件军大衣...不说军大衣了,她的军大衣盖过了膝盖...这怎么还是军大衣?她的...外面的衣服下面就是黑色的袜子和一双学生皮鞋。呃我这是看那儿呢?好好好说上面,她的脖子很细,雪白雪白的。而脸蛋则显得胖了一点,上面红扑扑的,可能是被风吹的。眼睛很大,也很亮,正在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可能是我盯着她的时间比较长了,她终于开口了。
“初次见面,我是吹雪,请多指教!请问您是我的司令官吗?”
我再次确定了一下镇守府的牌子以免再次打脸,当一切都确定无误后,我掏出了叶佳乐给我的任命状。
“我是范雨铎,中国人民解放军少校,现在奉命接管中华人民共和国122438号镇守府,这是相关公文,请核实一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吹雪同志。”
“多谢您的配合。”
这个小姑娘双手借过了我的任命状,用露在大衣袖子外面的宛如葱根的纤细手指小心的打开公文袋并取出那堆纸,认真的核实,时不时还瞥我几眼。估计是最后确定这个人在文件里和现实里是一个德行了,她就把公文收好,递了回来。
“已经核实好了,您确实是我的司令官。请问您现在是否接管镇守府的管理,还是说让我带您先在镇守府转一下?”
“这个,我现在先不接管,也不劳烦您带我转一下镇守府。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一下您,可以么?”
“您尽管吩咐。”吹雪对我回绝了她的提议并没有任何迟疑,只是继续问了下去。
我从行李里面抽出了一包东西:“麻烦您到仓库,把这些烟分给那些工作人员,方便吗?”